“父亲不必找她,是我做的决定,就像当年一样你不也曾没有告知我,瞒我十五年。”穆凉挡在林然面前,将她一旁推了推,自己面临着父亲的滔天怒火,又道“父亲也从未与我说过一语半句,如今又为何来说我的不是。”
“你”穆能胸口又是一疼,赶走了婢女,语重心长道“你将此事揭开,就算陛下愿意留下林然,信阳会不干涉你二人之事”
他担忧的只是信阳那个憨憨的态度,尤其是穆家当年对洛卿见死不救,信阳心中能不耿耿于怀
他所想的事,穆凉岂会没有想过,她无法再反驳父亲的话,只转身着林然,“干涉又如何,林然早已及笄,还能让她休妻不成。”
闻及休妻二字,林然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我又不傻子,听她的做甚,再者她也不是这般不讲道理的人。”
“你听听,她已经偏向陈知意了,日后你该当如何自处”
“我哪里偏向她了,阿爹莫要强词夺理,将道理可好”林然也是沮丧,她是在安慰阿凉,难不成说信阳殿下就算逼她休妻,她也不会。
穆能烦得心口疼,直接道“老子要是讲道理,当年会收下你来祸害阿凉现在和我说道理没用,你要认信阳”
林然摇首“我已同她说过,暂时不会认。”
“将来也是会的。”穆能气得不想同她说话,拉着她就向外走去,“别在阿凉面前说,我们去洛卿之地说清楚。”
穆凉不肯,上前阻拦“我与她之事,与洛卿何干,您当年做下此事的时候就该想清楚今日的后果。”
“当年不是信阳逼迫你去和亲,我会走投无路行此计”穆能暴怒,捏着林然的手用了狠劲,疼得林然脸色发白,也是无言回答。
说来道去,都是当年和亲之事埋的祸根,穆能气头上语无论次,气狠了也不想同晚辈继续理论,松开她转向穆凉“回王府细说,你不适宜待在林家。”
林然蓦地慌了,忙拉住穆凉,“为何不适宜,她既入林家,就是林家的人,为何要回王府。”
任何事情都好说,唯独此事惹到了林然,她自认自己没有道理,但是阿爹此举更无道理。
“你跟老子说什么林家的,你自己都不是林家的人,你有本事让陈知意承认她的身份,没本事就让开。”穆能想起之紫宸殿内的事就一阵恼恨,陈知意是什么憨憨,他很清楚,没林然的点头,她会公开
想都不用想,他见穆凉皱眉不走,直接道“你莫忘了自己进退两难的地步是谁逼出来的,难不成你还想在她手下讨生活”
穆凉眸色深了深,拒绝道“我若同你回府,就是将林然推到风口浪尖上,于她而言,并不公平。”
“你不回府,旁人就着你的笑话。”
穆能见林然站在眼前,觉得有些烦躁,伸手拉着穆凉“先回府,将你自己摘干净,风平浪静再回来,免得所有祸事都甩你身上。”
他蓦地出手,林然想而未想就直接推开他,“阿凉不愿走,你何必逼她。”
穆能见林然动手,先是愣了一下,旋即火上心口,扬手一巴掌抽了过去,清脆的声响惊得穆凉心口一跳,“父亲过分了。”
“老子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反过来揍老子的”穆能彻底不讲情面,见她眸色倔强,冷笑道“与陈知意一般,都不是好东西。”
不是好东西的林然抿直了唇角,依旧攥着穆凉的手“不是好东西又怎样,这件亲事是你定的,难不成你没有错”
穆能一噎,又是一番呕心,指着林然骂道“你敢爬王府的墙,打断你的腿,穆凉,回王府。”
他性子历来暴躁,穆凉也只缠下去绝非好事,僵持一阵才道“我随父亲回去小住几日,容我收拾衣裳。”
“收拾什么收拾,府里有你换洗的衣服。”穆能照旧拉着她,冷冷地着林然“你若不放手,小心林肆。”
人有软肋,穆能掐着她的要害,让她不得不放手,眼睁睁地着她们离开,颓唐地瘫坐在府门外,长叹一口气后,府门前忽而马蹄声。
她懒得抬首去,托腮凝视眼前的地面,直到来人下面,眼前出现阴影,她才懒懒地开口“今日不待客,回家去吧。”
“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我们来晚了,错过好戏了”长乐好整以暇地着台阶上坐着的人,俯身去她,发觉白嫩的脸蛋肿了,唇角处也渗出了血丝,她故作惊叹“呀,毁容了,啧啧啧,娶不到媳妇了。”
林然眼皮都不翻,眨了眨眼,眼眶一热,她站起身往府里跑去,也不顾往日的规矩,吩咐门人关上府门,直接将长乐与信阳拒之门外。
长乐被她的举措惊到了,“小东西,你有没有规矩,不论君臣,我还是你的姨娘,你就这么对我,孝道被你吃了”
她骂完又向信阳“出事了”
“多半穆能带走穆郡主了,瞧她失魂落魄的样子,穆能必然来兴师问罪了。”信阳着深色的府门,回想起今日在殿上穆能的反应,可见是不知道这件事。
凭着穆能的性子,如何会安静地接受这件事。
长乐不去想这些破事,但被人拒之门外极为丢人,让人去敲门,骂道“这么多年,还没人将我关在门外,敲不可就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