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推理很正确,起码一直滞滞观望的玉娥莫名没那么忐忑起来。原来她竟也晓得自己,沈公子竟然也没有瞒她
之前还以为能够服侍沈砚青的必然是个气质清雅的不俗女子,怎知鸾枝原来竟与自己一般年纪,更或者还比自己小上一些些呢,慵懒懒的,怎么都不出来比自己多少优秀
玉娥紧了紧手中的刺绣,笑着问道“她长得真好,像狐狸一样的,是几时进的门呀”
程翊挠着头想了想“上月下旬才入的门。听说才进门就跑过一回,着实被罚了一顿鞭子才老实的。所以我们爷得恁紧,就怕她又跑了”
这样好的男人,她竟不知珍惜,还要跑,真不知她的心是什么做的
玉娥眯起眼睛,着不远处的鸾枝从蒲团上袅袅站起,那背影冷寮,是听话的,却没有灵魂她不他,也不这个豪阔的高门大宅。
一瞬间对沈公子生出不平来又或者是对自己的命运。为何一样好的东西,有些人心心念念却不可得,有些人得了却不知珍惜
咬着唇,又柔声道“这样呀那真是不应该,沈公子这样好的人。对了,那你都和她说了些什么呢”
“我我起初不晓得她是谁,就和她说了爷要娶你做姨奶奶是我爹爹这么说的,爹爹不让我对别人说。你、玉娥姐姐你会不会生气”程翊后怕地支支吾吾道。
姨奶奶
这是上天给予自己的补偿吗可知道便是做个他身边侍奉的通房,她都已足够受宠若惊了的
眼前顿时浮起沈砚青清隽洒脱的玉面英容,玉娥脸颊顿地泛红,心里头怦怦跳着,笑容却反而明媚起来。刮了刮程翊的小鼻尖儿“哪里会呢,你这样的可。对了,暂时不要叫我玉娥可好我新改了名儿,就叫我月歌吧。”
不远处张小盛招呼着要玩蹴鞠,程翊想也不想便爽快应道“行,你想叫什么就是什么,不就是个名字嘛”话还没说完呢,人就已经哧溜溜跑开了。
玉娥站起来,从前在二院,只知道沈家必然是个有钱的大户,哪里料到竟是这样的豪阔排场。只一个佛事,那高僧金黄袈裟庄严肃穆,蒲团上老的少的女人们一排排乱花人眼眸,便是一个小小的姨娘,身上的衣裳都比自己母亲过年时穿的还要精贵。她忍不住紧走了两步,想要离这群人物再近一些,好去窥探或者尽快融入这个新奇的团体。
“啊,快这是什么脏东西”
假山后传来女子的低声尖叫,以为自己被人打量,玉娥连忙闪身避了一避。
却是两个丫鬟坐在矮石头上说话,只见一个扎双环的从挎篮里拿出一杆长物,娇忿道“呸哪个不要脸的,塞这嚒个恶心的东西来勾引姐姐”
另一个年长些的拿过来了一眼,见是一根褐红褐红的软木,那顶端的尖尖儿长得像乌龟的脑袋,木柱上条条粗筋儿盘旋,大极了,又滑,手都握不住顿时也红了脸“啊呀,脏死了脏死了怕是前院那个采买的大李,他先头总同人说,年前必然要把你睡到手上。你屡屡不肯理他,大约他便想出这嚒个馊主意,先让你自己弄痒痒了,回头就肯随他了。”
宅子里的姨娘们惯有用这个驴角儿的习惯。那时候的男人,一院里娶着七八个、大十个的女人,等到年岁渐长、精力不足了,应付不过来时便借助着这些物体。软木制成的,比真的要大上一圈,随便你怎么弄、弄多久,随便你要多快活。女人们得了满足,那里头松软,等到男人去世后,驴角儿便成了顶顶好的替代宅子里每个姨娘都有,尤是姜姨娘,每夜无它便难以入睡。这是一家上下人所共知的秘密,连老太太都睁只眼闭只眼。
那双环俏丫鬟又羞又愤道“就他大李子一个莽夫,恁的瞧他不上可恶,谁会痒,当咱们是那些吃饱了没事儿的姨娘嚒”
那年长的连忙捂住她嘴儿“瞎,小声着点你现在是没尝过,等尝过了就知道多痒痒了。想想姜姨娘,啧都不知道她屋里藏着几支呐,她院里头的阿虹和我说的。”
“啧,她不是时常叫那唱戏的小白脸进去胡闹嚒,还嫌不够吃”俏丫鬟蓦地睁大眼睛,想了想,觉得不对劲,忽然吃吃笑起来“不对,听你这话,莫非你是尝过咯说,到底是和哪个不说我饶不了你”
二人打打闹闹着,很快消失在巷角。
那篮子掉下石头,一杆软木滑下来,阳光打照在曲曲盘旋的光滑大勿上,晃得人目眩迷离你是没尝过,尝过了就知到底有多痒痒了玉娥只是灼灼的着,天晓得她这两日夜里头有多么难熬红街里被强灌的媚毒半月便要发作一回,上一次被沈公子误会着了寒热,生生得用烈药降下火来这一回,他不在,她也不好再说生病。每到夜里下面就如火荼烧,空痒痒的,便着根柱子,都想弄它进去磨一磨。
心里不想去它,不愿自己做那羞耻的事儿;然而走了两步,还是舍不得。四下里一,见没有了该死的,要就赶快啊迅速地往袖子里一藏,心都虚脱了讨厌这样淫脏的自己,却没有退路,那沾染过媚毒的身子就是个泥淖,只剩下一步步往下坠入的份儿,除非哪个男人肯解救自己。
如果那个男人是沈公子,她一定竭尽全力地迎奉他,随便他怎么样都行,只要他满足快乐她断不会学那个姨奶奶,不知珍惜。
高僧们鱼贯而出,三日的佛事终于完满,黑檀木八仙椅上老太太吸着烟斗,开始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