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折太过突然,云衣忍不住问:“你这么随便的吗?”
江雪鸿将杯盏搁去一旁,便替她披衣边道:“半月之内备齐三聘六礼,仙妖凡的规矩任你挑拣,十里红妆明媒正娶,如何随便?”
云衣脸色愈红:“你是出身纯正的仙族嫡传,我只是不入流的小妖,云泥之别,哪有那么容易成事。”
云泥之别?她是云,他才是泥,越挣扎,越深陷。
江雪鸿眼看她将自己收拾齐整的妆台又翻得一团乱,垂道:“出身不容自主,剑冢封印是我与生俱来之责,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要职,可与在凡间求田问舍——这样,也不行吗?”
语气消沉,竟显得有些可怜。
云衣对镜梳妆,还是不放心:“就算你不介意,上清道宗里也肯定有不服我的人。”
镜子里的男人眉棱舒展,似含了一丝无奈:“云衣,我是道宗席。”
“上清道宗并非五城之一,却能与清霜堂分庭抗礼至今,无需奴颜婢膝,是因借了我的名头。”
寂尘道君不统领道宗,道宗却仰赖于他。纵然没有任何职务,但仅凭一柄寄雪剑,就已有了凌驾于门规之上的绝对权力。
封印还是那个封印,三百年前的少年弟子会因丢失秘宝而承受刑罚,三百年后的席道尊却可以轻而易举将秘宝拱手赠人。
只要剑冢无事,他哪怕是往轮回井里转上一遭,也无人能够阻止。
仙门极其重视门当户对,云衣早已准备了无数说辞,自己嫁入其间必然会是一场恶战,如果江雪鸿不肯负责,就撒泼耍赖,让他们丢不起这个面子。偏偏上清道宗中立且自治,主动权都在席大人自己手里,三言两语便化解了这个难题。
云衣气焰顿减,嘴上仍强调道:“我不做小,但心眼可小得很!一日不和离,道君府内就一日不许有旁人。”
江雪鸿从善如流应下:“不会有旁人。”
更不会和离。
“不行,”云衣盖下铜镜回头看他,“还是太突然了,我什么东西都没有准备。”
“我在,无需准备。”江雪鸿稳住她手边摇摇欲坠的的璎珞,“家中双亲早逝,半数长老都已隐退,江姓同辈只有我义兄江寒秋一人,如今任掌门,旁人更无需在意。”
一惊一乍都被耐心安抚,云衣终于消停下来。
席这个位置不尴不尬,要不是因为两百年前那场大战,道宗掌门本应是江雪鸿。
她又断断续续把作恶多端的轻衣骂了一轮,自我安慰道:算了,卸下权力也免于许多麻烦。
江雪鸿听着不答,又幻出一只纸鹤递去:“我近日打算回一趟道宗,你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