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为卿狂》全本免费阅读
方才一眼认定的司马良冀,平承侯几人此刻也很是意外,他们见过红色眼睛的图腾,也见过青色眼睛的图腾,以为都是霍氏一族的,并不曾想其中还有渊源。
“你根本不是疆北人,你身上刺的是你父亲族人的图腾,意味着你选择成为匈奴的立场,站在大祁的对立面,是以,你也并非是要替我们疆北讨要公道,你适才口中的大义不过是你拿来挑拨离间的武器罢了。”
萧屿声音逐渐变得阴沉,带着十分威严和震慑,“说,是谁给你的胆子,潜入大祁都城,刺杀皇上,嫁祸疆北的。”
殿内的大臣态度开始有所摇摆,有相信萧屿的,也有觉得他是在拖延时间,信口雌黄,毕竟在这大殿上,除了他没人能证实他说的是否属实。
“陛下,臣有本启奏。”谏议大夫打破僵局,“臣近日收到幽州地方官员的启奏,派送疆北军需的使者被疆北王部下的副将魏蓝羽扣下,幽禁军中,受尽□□,争执中还起了手脚之争,疆北军仗势欺人,疆北王不加以管教苛责,反而纵容部下之人任其□□朝廷官员,臣这有幽州刺史的举证文书,及被受辱官员的供述,请陛下明鉴。”
汪德远把供述文书等证据一并呈给封显云,封显云看了之后眉头紧皱,却也没说话,
萧屿对上封九川的视线,二人心照不宣,预期的事此刻来势汹涌。
徐国公捡起被仍在地上的供述翻阅着,一会儿后质问萧屿:“萧将军,你凭什么证明你所说的就是事实,刺客并未承认你所述一事,一口咬定代替疆北刺杀皇上,事败之后揽下罪责,倒是把你和疆北撇得好干净呐。若是昨夜刺杀失败,疆北可是要举兵问鼎祁都,你好与你叔父里应外合。”
面对如此大的指控,萧屿仍是泰然自若,没看他,视线一直看着高堂的人:“国公爷慎言。刺客既然是有备而来,不承认才是寻常,倘若不信,可以派人去边城,去邺城取证,我相信陛下会给疆北一个公允。”
谏议大夫陈冲说道:“陛下,依臣之见,不如先关押刺客,由大理寺和锦衣卫一同问审,疆北有恃无恐,怠慢朝廷官员,无视皇权,乃是事实,应对疆北将领作以处罚,以慰朝臣之心。”
“另外萧将军自入都以来,恣意妄为,稍有不合心意,便在城内当街纵马,百姓怨声载道,深夜酒醉,砸人铺子,还以权威胁不得声张,殴打官员,由此种种,实乃德不配位,无视王法,酒醉之时嘴里还念叨自己是疆北世子,就连皇上也要礼让三分等悖逆之言。”
先是刺客,再是疆北,而后是萧屿,凡此种种,都是冲着他来的,可见是蓄谋已久,想在今天让他再无翻身之日。
可萧屿不是任人拿捏的种。
他有条不紊地分析着局势,是谁在咄咄逼人,是谁在处处打压。
朝堂下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封显云吵得头疼,可是他是一国之君。
被臣子架在那里,看似一味的纵容也不是解决之法。
封显云打量着萧屿,不过也只是弱冠之年的小子,所有事情都在指向他,表面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淡漠,心里忍不住承认他成熟稳重,内心强大,能堪大任,成大事之人。再看看那殿下的太子和三皇子,此事一出后一言不,完全没有主见。若是他封家的儿子,无异于是帝王最好的选择。
萧屿感受到封显云的目光,才缓缓开口说道:“陛下,今日之事从一开始便指向臣,接着诸位大人一唱一和,可谓是珠联璧合,臣但凡是个莽夫,此刻也只能任由大家指控,最后无奈揽下罪责。”
他转过身正视着那些想要把他踩在脚底的人:
“说我恣意妄为,桀骜不恭,我萧长凌认,我一直都是如此,可却没有居功自傲的心,别的该罚的陛下也都罚过,至于疆北副将魏蓝羽为难刺史一事,总不能也只听一面之词,我这也有叔父寄来的一些信件,凡请汪公公呈一下。”
萧屿从官服袖袍中拿出一叠信件和文书,说:“魏将军之所以扣押护送军需的官员,那是因为送至疆北的粮食都是糙粮,霉米,战士们若是吃了这些粮食上战场,那不是给匈奴人送命吗?疆北的儿郎可以战死沙场,但绝不能死在大祁这些贪官污吏的手中。扣押,幽禁,审问,已是魏将军做得最大的让步,倘若是我,必然让他们跪着给战士们磕头,最后挨个砍了他们脑袋挂城墙,示众!”他把示众二字加重,让人不寒而栗。
“这上面也都是口述供述,与陈大人给陛下看的不同版本,那是因为大人收到的供述是官员的报复,不甘心屈受此折辱,心声怨恨之下说的诬陷之言,不过臣认为,辱的好,贪墨军饷造成的后果是全军覆没,等同通敌叛国,臣恳请陛下下旨诛杀贼人。”
封显云把供述攥进手心,平展的纸张瞬间融为一团,愤恨说道:“该杀。”
皇帝此话一出,文武百官看清局势,此事不是空穴来风。
萧屿仍然说道:“再有三月就入秋了,如今正是战士吃紧时候,朝廷拨的粮食到了军营里就变成了霉米,战士们吃了得坏肚子,打不了仗,疆北军抵御不力,匈奴南下,幽州尚可一挡,凭借南平和乌苏的兵力驰援,匈奴顶多也只是破个疆北,可对于疆北军来说这败仗的后果,削爵罢官,下狱砍头,株连九族都有可能。在战事紧张之时,疆北王带着人连夜去乌苏买米买粮再赶回疆北,暂且能抵御一阵子,陛下可看信中说明此事迟迟不上报的原因。”
封显云说:“贪官污吏当道,是朕姑息养奸。”
萧屿继续说:“陛下,臣还有事要说,去年臣奉命与司马大将军出战幽州,在幽州知府府邸的密室里寻得一本账本。”
封显云再次接过账本,翻来覆去却也看不出所以然。
“这不过是本平常的书籍,哪有账本?”
萧屿细细说道:“陛下,账本就在这书里,只不过要使些手段,这书上账本臣已让人重新誊抄一份。上面记录着幽州各地方官吏与朝中大臣往来的利益,包括幽州军饷,军粮,兵器,工程水利等银子用途和各官员从中获利的证据。”
封显云念着上面登记的名字,朝堂下有人频繁拭汗,生怕别人看不出来。
“吏部侍郎方知许,兵部郎中武净,工部员外郎许昌……”但凡听到自己名字的都扑腾一声跪地,直到最后封显云顿了顿,声音提高,“工部尚书梁仲朗,锦衣卫叶诚杰。”随着话落,封显云忍不住掀了案上的奏折。
“满朝文武,近乎两成官员涉及在名单之中,你们可有何要做解释的?”
封显云狠狠给叶诚杰剜了一眼:“就连朕的亲信锦衣卫指挥使也涉世其中,真是让朕寒心。”
叶诚杰跪在地上:“陛下明鉴,臣对陛下一直都是忠心耿耿,别无居心,萧将军仅凭一本不知何处得来的账本,不足以证明臣等有罪,怕不是萧将军自己想祸水东引,转移刺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