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开身后谢樽脚步微顿,皱眉回头看去。
又转过了几道弯,谢樽又遇上了个书童打扮的少年人,那少年向谢樽作揖道:
“公子可是姓谢?”那少年问道。
“对。”谢樽笑着应道。
那少年为谢樽指明了方向便离开了,并未亲自为谢樽引路。
穿过半个书院,一座不事雕琢的精巧小院才展现眼前。
之前谢樽设想了不少再见时的场面,却未曾想到景渊的变化已经有些出人意料。
他站在院外,仔细观察着灰墙青瓦之中闲坐在檐下的少年,眼闪过一瞬的惊艳。
寂寂庭中,景渊一身深蓝的布衣,手中握着一卷书,面容疏朗,通身气质却浅淡如云水间将散的朝雾,几年前偶有外露的锋锐和柔软被尽数敛去,似是一片蕴藏着盘涡与暗流的平湖,越冷淡起来。
谢怀清心中没有那么多尊卑礼数,救下景渊后,除了将对方看作太子,君主,他私心里还一直将景渊看做小辈。
譬如芝兰玉树,欲使其生于庭阶,这些年呆在玉印塔,偶有想起景渊的时候,谢樽也会对他有些隐秘的期待,如今看来,那卦上的卜文也许并非虚妄。
也许是察觉了谢樽的目光,景渊抬头看了过来,在两人目光相接的瞬间,谢樽看入了那双覆着冬雪的眸子。
他笑着说道:
“好久不见。”
景渊似是有些惊讶,愣了半晌才道了一句好久不见。
景渊的房间并不算大,一张床榻一张桌案就占了小半个房间,谢樽把一堆带来的东西放在床脚,然后拉了景渊案前的椅子坐下。
“这边这些是吃的,放不了多久,不过现在天气冷,实在吃不完放到外面雪堆里冰着也行。”
“这包是些没什么用的小玩意。”
“还有这些……”
被搬上床脚的一堆纸包不用打开就能闻见里面香甜的气息,想必又是各种各样的糕点。
“怎么会想起买这些?”景渊拿起一个木质的小风车问道。
这种东西他已经许多年未曾见过了。
而且谢怀清的态度,就好像三年前两人分开时生的那些略有不快的试探未曾出现过一样,好像他们是旧友一般,而非利来利往的商人。
“路上看到觉得有趣便买了,你不喜欢?”谢樽问着,继续往外拿东西。
“很喜欢。”景渊眼中神色难辨,伸手拨动风车。
不说起正事,这人便一直把他当小孩子哄,三年前是这样,现在依旧没变。
“只是不太习惯。”
“有什么不习惯的,你这年纪不正好?也不用送些笔墨纸砚什么的吧?还是你喜欢那些?反正我是不喜欢。”
等桌案上放满了东西,床脚还有两个布包未曾打开,谢樽看着变得生动热闹的房间,拍拍手呼了口气,正式看向了景渊。
房间里唯一的椅子被谢樽占着,景渊没有坐到榻上,只是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个小风车,低头看着谢樽。
谢樽看着景渊,眉头渐渐皱起。
刚才离得远他没有注意,景渊这个头是不是窜得太快了点?
“你别动。”
谢樽突然站起来,一只手按住了景渊景渊的肩膀。
他微微仰头,沉默地看着只比自己矮上一两寸景渊,明明三年前对方还比他矮了一个头不止。
景渊浑身僵硬,谢樽离他很近,他甚至能感受到微热的气息拂过自己的脖颈,他并不习惯旁人离他太近。
“……”景渊沉默了一会,见谢樽一直没有别的反应,开口问道:
“怎么了?”
“没事……”
谢樽心情郁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