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直虎拉开奥山夕房门,打她个措手不及,把满脸泪痕的丑态看个清晰。
“大……大殿。”
“哭什么,担心吾?你看濑名夫人多么镇定,学学。”
直虎倏然的躺在两个女人中间,神情动态满是轻松。
夕子胡乱哈衣着,不知道她在哈衣啥。
濑名鹤熟练的编草鞋、制兵粮,捏饭团,平静的脸上古井无波。
“今年过年我不在家,你俩带着虎松过吧,还有濑名三郎,孩子间关系不像元服后复杂,友谊是小时候培养的,能玩在一起再好不过。”
濑名鹤沉闷的哈衣。
房中许久无话,直虎感到压抑正欲起身离开,濑名鹤叫住她。
“阿虎,能不与武田家为敌吗?……我是说阿虎能不出阵吗?武田家很厉害,武田大膳大夫很可怕。”
直虎做起身:“姑母是担心武田家把吾讨取了?”
“大殿,大殿出阵在即,不能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奥山夕连忙制止。
直虎看着左右两女,轻松的脸上流露一丝认真。
“你们两个想多了,武田大膳大夫并非强敌,合战上吾不惧武田大膳大夫……武田睛信算个屁,目光短浅,见利忘义,悖逆人伦,三流货色。相较之下,合战上最该小心畏惧的武士是春日山管领殿,春日山管领才叫可怕。”
率一众二五仔,带一群不给鲍鱼就造反捣乱的熊孩子,统帅这群坑货打老虎、打狮子、打魔王,姐姐要没几把刷子,早比良坂上刨腹产了。
直虎以己度人,自认对上越后坑比、北陆一向宗、扬北众牛皮糖、关东牛皮癣和武田胖虎,要不了五十章就得gg。
姐姐告诉我们,什么叫顶级折磨!
二女都听出直虎语态里的轻松不似做作,彼此对视满眼不可置信,也很难理解胖虎是个垃圾的命题。
“阿虎,还是不要轻敌的好。”
直虎深知有些话必须要说清,于是仰躺在夕子大腿上挥斥方遒,简单的嘴臭极致的享受。
“武田大膳大夫其人,是一流的内政,二流的战术,三流的战略,四流的外交。其人是外交里的鬼才,除却脑袋进味增汤,实难解释的通这头马鹿的操作。”
直虎开始详细举例,内政方面不单是《甲州法度之次第》,还有信玄堤治理水患垦荒安民,革新税收让收税更灵活减少中间商赚差价,甲州金判在商业上的诚信,这些都是加分项。尤其是水利公共工程,这可是大活,搁西边邻居家历史上是有治水把王朝治没的,还不是一家。意本战国时代各方势力不约而同收刮领内,恨不得每一文钱都扔军事里,胖虎敢做此事难能可贵。
战术上表现虽不亮眼,但可圈可点,属于那种虐菜天下无敌,上了强度就跟不上趟,且太偏阴谋诡计。打小笠原、诹昉、木曾这些手拿把攥,碰到村上义清这种精英怪就开始损兵折将,还是在真田老爹的帮助下摆平,碰到姐姐这种大boss更是难讨得便宜,落得一地鸡毛。
战略与外交是配套的,胖虎纯纯拿外交当厕纸,拿战略当哪有便宜去哪。他给小老虎留下个巨烂的外交局面,把小老虎踹进坑底爬不出来。小老虎可谓是拼劲全力给老爹还债擦屁股,尽力撑了九年。
人家才叫亲生父子嘛,当爹的专坑儿子。
直虎讲述完,二女认真听完,只觉得……醍醐灌饼。
“大殿的意思是武田大膳大夫的可怕,只是因为没遇到像样的对手;遇到像样的对手,就原形毕露。”
“就是这么个意思,你俩可以把心放肚里了吧?”
“喔,原来武田大膳大夫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