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富贵有点气急败坏了。
他抄起电话给镇上派出所打过去。…
邻居桂枝二嫂从人群是中钻出来,她穿一件薄纱无袖背心,裹着白白胖胖的身躯,愈显得妩媚动人。不施脂粉的脸上透着红润,一缕刘海飘下来,半遮半掩额上的几粒香汗。
桂枝很是看不上苟富贵,尤其是在二哥不在家时,苟富贵会找个借口登门粘糊,桂枝从来不给好脸色。
今天看这场面实在看不下去,站出来朝苟富贵喊道:“你说是你家的驴,你有啥凭证?”
“苟富贵打完电话拍拍手上的土,朝桂枝白了一眼说道:“啥凭证,就是我家大灰下的崽,让张无用偷来的。”
桂枝哼道:“你别诬赖好人!你家母驴下的?没听说你家母驴带崽呀?“
苟富贵不耐烦说道:“你没听说不等于没有。我家母驴大灰去年带的崽,上个月才下的。“
桂枝紧跟着问道:“那它怎么跑到药山里去了。”
苟富贵眨了眨眼,低头道:“我家那个放驴,放到那沟里的。”
张无用知道,苟富贵明显在撒谎。
一则他家大灰也是个刚成年的母驴,还没带崽呢。二来如果真的下崽,才这般大小的驴崽是绝对不可能放到几十里外的。
张无用已经明白,苟富贵是看上来福,想据为己有,强取豪夺。
“你说的证据不足,没人信你的鬼话,别欺人太甚啊。”
苟富贵见张无用这小子平时一掴就倒的样子,今天是怎么突然间像吃了龙筋铁骨,一脸的硬气,想想刚才吃了亏,也不敢轻易动粗。只好在嘴里嘟哝:“你等着啊,我让派出所来断这个官司!”
他真的打电话报警,说张无用偷他家的驴。
派出所来两个警察,一个是副所长迟正,另一个是管户籍的小警察。
迟正警校毕业后分到县局城东派出所,干了八年调到枫林镇派出所当副所。
有人说他业务能力强,但不大会来事,要不早就当上一把所长。
迟正身材瘦小,却一脸凛然,素有不给面子的声誉。
来到张无用家,苟富贵赶紧迎过去,掏出烟递过去。
迟正摆摆手表示不会抽烟。
站在张无用家的院子里问苟富贵生了什么事。
弄明白来龙去脉,就问苟富贵:“苟村长,你说驴崽是你家母驴下的,张无用说不是,人家在大山沟里捡到的,这事你也证据不足啊。”
苟富贵一听忙解释:“迟所,就我家大灰驴下过崽,别人家没有,不信你可以调查。他家也没有驴,说是山里能捡到驴,没有母驴哪来的驴崽?”
迟正迟疑一下,对张无用说道:“你说你是在几十里外的山沟里捡到的,有人给你作证吗?”
张无用低声道:“没有。但也绝对不是他家的,他就是想巧取豪夺!”
迟正摆了摆手道:“也别这么说,你没有证人,也就人家有母驴,不怪人家说是他家的。”
张无用看着迟正,咬着牙说道:“要真正有失主来认领,我给,但他休想,因为根本不是他家的。”
迟正了解到张无用家里很穷,也知道张无用是个高中生,人品端正学习成绩优异,心里便早有几分同情。
“迟所长,明知不是自己的财物,失主索要去拒不返还,属于什么行为?跟偷窃同罪吧?是不是应该带走关几天?”
苟富贵明显要把事态扩大,好让张无用戴上偷驴的帽子。
迟正回头问张无用:“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张无用毫不退让:“迟所长,我再说一遍,我没偷谁家的驴崽,这驴崽也绝对不是苟富贵家的。如果他坚持,那我倒有个好办法来验证他说的完全是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