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是晋茗啊!马车?巧了不是,我这马车刚拉了货去悦城。”
“刚走吗?”
许大娘点头,虽然是杀猪匠,但是全身上下也是收拾得干净整洁的,丝毫不会马虎了自己。
南晋铭不敢多迟疑,这里是村口,但是唯一的一条大路是必须绕过后山,只要穿过后山就可以把马车拦截下来。
“有个受伤的病人必须赶紧送到城里去,许大娘你不会连谷大夫的面子都不给吧?”
许大娘面色有些凝重,谷大夫虽然只是一个村上的光脚大夫,但是他也是唯一的男大夫,在村里面的威望很高,一生未嫁也就罢了,他的医术也是医治了来福村里面大大小小的人和畜牲。
“可是现在……也叫不回来了。”
南晋茗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只要你肯把马车借给我,我保证傍晚时分就给你送回来。”
“你要是能喊停了马车,自然是要给你拿去用的。”
“多谢。”
南晋茗转身朝着后山去,许大娘一脸见鬼的模样。
现在这季节,树林茂密,杂草丛生,那些蛇虫鼠蚁毒物多的是,南晋茗穿得轻薄,又没有防蚊虫的,就这么去……
确实太危险了。
南晋茗才不管这些,折了一根木棍,硬生生用棍棒开路,走出一条道路来,这样不仅可以提前惊扰蛇虫鼠蚁,让它们自行避让,还可以查探前方是否有猎户挖好的洞坑。
“马车怎么还没来?”
白染坐在床边有些着急,一会儿站起来看院子外面,一会儿又坐回床边,看着谷大夫给南宫镜澄止血散热。
“现在天气闷热,只能够将公子的衣服从伤口处剪开,现在看来,这里已经血液凝固,撕开的时候会有些疼,可能会醒过来。”
白染紧皱眉头,手握成拳放在膝盖上,咬着牙齿道:“你轻点就行,他最怕疼了。”
是啊,南宫镜澄最怕疼了,从小有青梅竹马的慕容北棠护着,后来慕容北棠在南疆失踪之后,他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十五岁的时候就是京城里文武双全的贵家公子,人人羡慕妒忌丞相府里面多了一位如此多才多艺的嫡子。
谷大夫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般严重的伤口,不仅如此,这伤口上面已经有出黑血的迹象,不知是谁下了如此毒手,硬生生要将这般好看的公子给毒害致死。
谷大夫如今年过半百,头已经花白,人生岁月苦短,他再也没有等到那人,那位侠客,亦是年少时的一见倾心。
谷大夫将白染手下的开水倒在了木盆子里,将剪刀扔进去浸泡,随后用筷子夹了出来,来到床边,看了一眼白染,没有说话。
白染站起身偏过头:“你先处理吧,我出去等着。”
谷大夫就是这个意思,只是不知道这男子是什么身份,竟然会有这么多人护着。
剪刀随着被血浸染的白衣,将腰间周围的伤口全部剪开,血凝固在衣物上,连接着伤口,只要稍微一用力就会拉扯着伤口跟着出血。
床上的清朗公子如同清风明月般,单薄瘦削的身子几乎要碎在这里,谷大夫下手也有些害怕把他弄痛了,好在一切都顺利,已经成功清洗干净伤口,留下的是一道四寸长的血淋淋的伤口,外翻着皮肉。
现在村里面的条件简陋,只有一小节纱布,但是现在的天气,又不好给他包扎上。
“吁!!!”
白染站在屋檐下,只见得一辆简陋的马车在院子外停了下来,隔着栅栏,她也没有细想,以为是刚才拜托去借马车的大娘,直到南晋茗翻身下了马车,打开栅栏,才看清是位身姿挺拔的年轻女子,身上虽然穿着粗布衣裳,但是迎面走来时有股子浩然正气。
“你是……”
“啊?哦,俺听马大娘说你们要用马车,我就帮着给驾过来了。”
白染看了一眼外面的马车,转身打算敲门问问谷大夫情况,却看见谷大夫正用帕子擦手走出来,帕子上面也是鲜红的血渍。
“晋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