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疏弦的心因为云希音一句话变得熨帖,飘飘然如踏步云端。
饭后,她也没忙着收拾碗筷,而是在庭院中堆起木头枯枝燃庭燎,旧扫把、旧鞋子等无用之物都被她扔进篝火里。其中夹杂着竹管,烧起来噼啪作响。
云希音搬了小杌子跟贺疏弦并肩坐。
大黑也摇着尾巴,挪到篝火边烤火。
夜幕降临。
贺疏弦扭头看云希音被篝火映衬得亮堂的笑脸,忽然问道:“你想家吗?”
云希音摇头,说了句大实话:“不想。”
贺疏弦见云希音许久不跟家中联络,猜测她和家中感情不好,此刻听到“不想”两字,那种预感落实了。她眼皮子一跳,迟疑片刻后问:“你家——”
云希音挑眉,道:“富家大室容易生出龃龉,儿郎们为了争夺家产打得不可开交,至于娘子们——是他们争名夺利的筹码。”
贺疏弦长长叹气:“所以你是私逃的。”
云希音没否认。
贺疏弦替云希音忧虑:“那以后怎么办呐?”
云希音打趣她:“你自己以后的事儿想明白了吗?就替我操心上了?”见贺疏弦愁色更甚,她朝着贺疏弦靠了靠,半趴在她耳边,呵气如兰,“阿渝,我要是不回去了,你养我么?”
贺疏弦被云希音的话语惊了惊,神色错愕。
云希音凝着她,一本正经说:“你看,现在贺家村都知道我们定了亲,是你家娘子呢。反正你也不知道日后打算,不恢复女儿身的话,我们凑着过,怎么样?”
贺疏弦连连摇头:“不成。”
云希音垂眸,神色伤心:“阿渝,你嫌弃我啊。”
“不是。”贺疏弦一听云希音低落的语气,忙解释说,“我只是不想你跟着我吃苦。”
她心慌意乱的,才说了几句话就红了脸。
云希音说:“难道像货物一样被人送到夫家,坐在金玉锦绣堆里,才不叫苦啊?”
“当然不是!”贺疏弦否定得越快,她眉头拧起,只觉得唇舌间泛着苦味和涩味,三言两语说不清。
云希音见贺疏弦面上愁色更甚,也有些慌乱。这大好的日子呢,她怎么招惹得贺疏弦不快了?“对不起。”云希音很诚恳地跟贺疏弦道歉。
贺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