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江隆仙不满地看了眼石川宗二,自从刚才听完前方传来的消息,他就已经后悔不该听他的蛊惑了。
红屋宗阳是什么样的狠角色,堺町里有谁不清楚吗?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了敢和他作对?
只是现在已经上了贼船,自己的护卫都也交出去了被统一指挥,再说什么都没有退路了。
“石川大老板,”他又走了一个来回,还是没有忍住:“不是说有援军吗?”
石川宗二斜了他一眼:“是。”
“那、那怎么还没到?”松江隆仙被他看得心慌,但还是咬着牙问了出来。
一旁的小西隆佐也默默地看了过来。
“时候不到。”石川宗二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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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贺众是近畿有名的佣兵团。在乱世之中,普通的豪族、国人众能勉强自保已经很难,而他们却能靠出卖武力为业,其勇可见一斑。
他们对面是由豪商的家丁护卫和野武士组成的军团。武器、具足要比他们齐整得多,然而他们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惧色。在杂贺孙一的指挥下,呼和着只有他们自己能听懂的号子发起了一波波冲锋。
();() 太刀、竹枪、盔甲、人的身体……在并不宽阔的街道上撞在一起,如同两股激流。飞溅的血肉像蓬起的水花,在黑夜里迸发出暗红的血色。
第一波势均力敌,甚至由于装备的简陋,杂贺众的死伤更多一些。只是紧接着就是第二波、第三波,那些自以为技艺高超的,那些拿着锋利太刀的野武士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有人顶不住了。
数百人的队伍,接敌的不过百人,却几乎在同一個瞬间开始溃退。如同初春淀川解冻的河水,退得越来越快,渐渐不可收拾。
杂贺的武士们沉默地跟在后面追击。在面对敌人后背的时候,已经不需要昂贵的刀剑了。
“老大,南边又发现一支队伍。”说话的是土桥守重,他咧着嘴道:“这次让俺们上吧,兄弟们还没开张呢。”
土桥手底下是最精锐的一群老卒,杂贺孙一本来把他们压在后面当预备队,不过看这架势也用不上了。于是点点头:“打散就行,不要追太远。”
夜风越来越凉,飘来阵阵凄厉的惨叫声。
周围的士卒已经开始提前打扫战场,有的救治伤员,有的给那些没死透的野武士和护卫补刀。鲜血像溪水般顺着地面流淌,沾到了杂贺孙一的鞋底上,但他就这样站在原地,看着远处。街上的血腥味更浓了。
“老大,”一个士兵满脸血污地跑了过来:“土桥大人快顶不住了!”
等他带着人赶到那边,两方的前锋已经杀作一团。
土桥守重浑身带血,但还骂骂咧咧地站在那边,想来也是上去冲杀过一阵了。
街上巷战本也相隔不远,对面也看见了这边的动向。攻势缓了下来,杂贺众人少,自然赶紧趁着这个机会喘着粗气休息。
土桥守重拄着刀走了过来:“老大,是根来众那群混蛋。”
杂贺孙一心底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