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飞蝗般的箭矢,这一次义枫离得近,周围又都是稻田没有任何遮蔽,再也没有办法躲避,只好将手中的童子切安纲舞成一团护住身体。
然而即便他剑法再怎样精妙,可毕竟还是凡人。眼看着就有一支箭簇划过空气,穿过刀光的间隙直插进义枫的腰间,带起了一蓬鲜血。
义枫身体猛地一顿,显然是受了重击。他眼看突袭无望,果断放弃,趁着下一轮箭雨到来之前向侧方一滚,捂住伤口朝旁边的山林跑去。深红的血水从他的手掌缝隙不停流出,在他奔跑的轨迹上洒落一道血线。
“跟上!谁杀了他重重有赏!”畠山高政狞笑着下令。
他此刻志得意满,只觉得这些天胸中的憋闷终于得以泄。兴致勃勃地带着亲卫就要去追。
石川宗二毕竟商人出身,此时还对于义枫刚才展现出的悍勇心有余悸。
他指着地上的刺眼血迹说:“山今义枫已经身负重伤,就算不管他也是必死无疑。何况咱们在外围山路都布置好了根来众的士兵把守,他是插翅难飞。少主在这里等消息就是了,何必要亲自以身犯险?”
“石川大人成为武士的时间尚短,还没有习惯武士的想法。”畠山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屑地说:“太过惜命还怎么做的了武士?”
说罢他转身便走:“放心!前面不会有埋伏,畠山斥候已经在各路段布置有哨兵,一旦有部队来就会示警。这个山今义枫杀害畠山家多人,我今天一定要亲眼看到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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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常有村民上山打柴,这片山林的树木并不密集。畠山高政跟在追兵后面,紧紧吊在义枫的身后。看着他在树木间不断穿梭,却始终不能摆脱追兵的视线,反倒是和追兵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义枫捂着伤口,奋力向山隘移动,可前方突然出现了二十几人堵住了隘口。
眼看着义枫陷入了前有埋伏、后有追兵的绝境,畠山高政哈哈大笑道:“石川大人早就在这里布置了根来众的精兵。你已经无路可逃了。”
然而他的笑声很快僵住了,那些根来众竟然完全没有对义枫摆出进攻的架势,任由他走了过去。
“怎么回事?”他恶狠狠地拉住了石川宗二。
石川宗二也看到了这一幕,他脸色先是茫然,随后突然变成了惊恐:“那些是杂贺众的人!”
会合众雇佣杂贺众多年,他曾经见过那个带头的武士,正是杂贺孙一手下的骁将土桥守重。
如果是他亲自带兵出手,想必原本守在这里的根来众士兵已经凶多吉少了。
“杂贺众怎么敢掺和进来!混蛋啊啊!”畠山高政一把推开石川宗二,气得大吼道:“竟敢放跑了山今义枫!杂贺孙一,老子改日一定要带兵平了你那破城!”
但他的暴怒很快变成了吃惊,义枫竟然没有逃跑,而是转身和那些杂贺众站在了一起,看向他的目光里充满了嘲弄之色。
“畠山高政,石川宗二,得罪我山今义枫,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他重复着这句刚刚畠山高政对他说的话,从怀中掏出两个血袋,连着那支羽箭一起随手仍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