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就算能力不足,也兢兢业业从未仗着身份跟地位而逾越半分君臣之礼。就算主公为平衡各方势力,事后陆续求娶多名女子。女儿前来哭诉冷落了她,他也照旧训斥了女儿,让她好生辅助主公,不可如此善妒。
到头来……
唉。
奉稷面对宋继等人的嘲讽时可以做到坚定不屈,面色不变,一人独处时难免有些落寞。
奉稷神色疲惫,只是没多久就听到了脚步声。他赶忙打起精神。扭头一看,发现来人竟然是赵戎。
比起好些年前,如今的赵戎没有了丝毫稚嫩,行走之间沉稳有度,风骨自成。奉稷心中又一叹,看来赵戎是入仕凉州了。
“奉公。”见了面,赵戎率先行礼。
奉稷赶忙让他起身。
二人落座后,赵戎笑道:“一别多年,奉公如今还好?”
奉稷苦笑一声,不言不语。
赵戎当即道:“奉公不必如此,战场之事败胜无常,再则,此事非奉公之过。如今宋头领也投效了主公,主公得知奉公在此,更听闻奉公名望。
主公说,如奉公这样的人是不能折辱亦不能杀之而后快,杀您一人抵得上杀千万人的罪孽。因而便着我来交代奉公,这几日就送奉公回去,让奉公不用忧心。”
奉稷一愣。
他觉得赵戎肯定有夸大的说,可也不至于全造假,再则不杀他也能困着他。如今赵戎言辞恳切,又说要送他回去,一时奉稷只觉得心中万般难言。
他虽未见这凉州牧,可对方竟对他尊重至此。
他受之有愧啊。
看奉稷红了眼眶,赵戎还要劝慰,刚好有人前来找赵戎,赵戎示意奉稷稍等,自己则带人去了会客厅右侧偏房说话。
赵戎离去后,奉稷是坐立难安,忍不住起来走动了一下。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了那偏房附近。
奉稷本想离去,却听到了隐约的声音传来。
偷听墙角,非君子所为。
奉稷有心离开,可这脚竟然一步不动,反而探过脑袋凑近了一些。而后,那模糊的言语更清晰地传了过来。
“咱们的人…小心…郭傕…暴露身份,这次很好…主公有嘉奖……”
奉稷大惊。
他听不清全部,可大致的几个关键词稍稍一联想便能猜出大概,那就是主公之处有凉州内应!
怪不得他这次这么巧合被那群匪徒截杀,怪不得这次主公出兵凉州这么失利,原来早有人将他们的谋划通知了凉州牧!
凉州锦衣卫果然恐怖。
不行,他必须回去禀告主公此事,有此能接触到这么多重要事项的内应,简直是可怕。奉稷也顾不得刚才偷听的失礼之处,只匆匆忙忙回到座位上平复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