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卫长轻嗤一声,下意识扫诸邑一眼,见其面色如常,戳了戳刘据,不再言语。
刘据:???
你俩打什么哑谜呢。
可显然二人都没有想要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诸邑询问道:“长姐,我们现在怎么办?”
卫长顿住,回望已经相距较远,只剩一个模糊轮廓的鄂邑住处,反问道:“你是怎么想的?广仲是昨日被抓,而与她有关的消息也是昨日便听闻。
“你那时应当就已回想到那些细节,察觉端倪了吧。已过去一日,为何没同父皇说明?”
“因为这是我的猜测,我虽觉十之八九,却不能完全笃定。一旦说出来,父王心中存了芥蒂,她日子必定十分艰难。”诸邑思忖了下,继续道,“我想先弄清楚,得到确切答案,再看阿弟的意思。”
刘据:……看他的意思?
卫长当即询问:“阿弟说说,你怎么看?”
刘据如何不知这个看法直接影响鄂邑的后半生,突然感觉压力巨大。
他想了想说:“如果可以,我不太想二姐受难。”
卫长挑眉:“你不怪她差点误伤你?”
“啊?”刘据懵逼半晌,回想起鄂邑说及他的言辞,这才反应过来卫长问的什么,摇头回答,“我没有怪她。
“若是她知道我日常爱往某处去,还将事情往某处引,即便不是针对我,也属于全然不顾我的死活,压根没想过是否会牵连到我,我自然生气。”
“可她不是。行事前,她必然想过无数可能。我们与广仲王充耳的交集很小。就算平日偶有一起踏春跑马,次数也不多。而且跑得不在一处。
“广仲若机灵,当出上林苑后动手,如此绝不会碰上我。便是他蠢笨,等不及过几日,直接在上林苑动作,也会选无人之地。我素来爱热闹,怎会往无人处去。
“更何况我平日身边总是侍卫成群,就算广仲选在人群里,又如何伤得了我?所以她设想的种种情况,预设的诸多‘意外’,大概都没有伤及我这一可能。
“那天之事纯属巧合。若说她有责任。我自己也有责任。是我非不许侍卫跟随,也是我非要去山顶。”
刘据耸肩,十分豁达。但他其实也明白,自己能够大度的关键在于他现在安然无恙。如果他真出事,保不齐想法就不同了。
但世上没有如果。所以他可以保有现今的想法,不去计较,不去迁怒。
卫长点头表示明白,又问:“那公平公正呢?当初柏山蒙冤,你可是极力主张公平公正的,怎么现在不主张了?”
刘据想了想,言道:“律例的公平公正并非对个人,而是对家国天下,对社会整体。”
卫长一愣,此话何意?
“长姐以为若此事发生在民间,二姐为平民,涉事之人也皆是平民,无贵族无皇室,二姐可会被治罪?”
卫长将大汉律例在心里过了一遍,言道:“不会。”
“对。不会。”刘据点头,“因为二姐所言虽然提及醉马草,但从未让广仲使用醉马草;提及婚事,也只是告知,没有任何明示或暗示的诱导言辞。
“她只是了解人性,清楚人性,并有效利用了广仲的人性。若换做旁人,那么这几句话也仅仅只是几句话而已,不会有任何事发生。
“所以她之所为,可做怀疑,可做揣测,却并不能成为判罪的证据。
“刑罚之严明应该建立在证据确凿之上。若人人可因言语入罪,此例大开,日后恐会有诸多诬告陷害,冤假错案之举。
“所以不入罪站在大局的角度而言,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公正’。我是太子,我不应该只站受害者角度,我应该考虑得更深远更宏大。”
卫长本是随口一问,颇有打趣的意味,却不料他说出这么一段话来,着实让人惊讶。
“当然,这不代表二姐无错,也不代表不入罪便不能惩罚。只是父皇……”
刘据神色动了动,想到弹幕对父皇的评价,虽然很多都让他气得跳脚,但有一条他很
赞同。()
父皇颇有些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他本就不喜二姐,广仲的供述已经让他的不喜又添了两分,若让他知道真相。他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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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据抿唇轻叹:“帝王厌恶摒弃的后果太严重了。二姐是有错,但我觉得罪不至此。或许因为终归是亲缘手足,我免不了心软,想给她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