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楚心里不快。她在这凄凄惨惨罚站,池厌清却在给池安雅挑生日礼物。
池安雅嚣张跋扈打人谈恋爱,池厌清根本不管,还精心送她生日礼物;她只不过出去玩一次,就被罚站。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说到底还是血缘关系重要,她和池厌清没啥血缘关系,不受人疼爱。
她又想起自己偷偷藏起来的那颗钻石戒指,那也不是她的,是别的女人的!
一想到池厌清要送一个她不认识的女人那么好看那么贵重的钻石戒指,虞楚就难受。
虞楚小狗一样哼哼唧唧老半天,池厌清没搭理她,挂了电话后看向电脑屏幕:“有话就说。”
虞楚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却不知该怎么说。她想说池厌清不要对别人好,要只对自己好,可是又察觉到自己这样说太自私了。
于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我讨厌池安雅,她好坏。”
池厌清没有说话。
虞楚像是找到了情绪宣泄口,靠指责别人抬高自己:“她总是高高在上没有礼貌,一点都不尊重我,你不要送她生日礼物。”
“那我送给谁,送给你?”池厌清身体向后倾靠着椅背,姿态轻松,语气也自然,就好像他确实这样想的。
“虞楚,撒谎的孩子没人疼,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池厌清平静且冷酷地打破了虞楚在心里给自己建设的玻璃堡垒,
虞楚愣在原地,说不出来话,玻璃心哗啦啦碎一地。
池厌清似乎是对她无话可说,一时间书房里寂静无声,过了五分钟传来小声的抽泣。
池厌清抬头看,小姑娘低着头看不清楚神情,只能从微微颤抖的肩膀和抽泣声看出来她的状态。
池厌清没管她,一直到时钟指向十一点半,他提前结束今天的工作,关上电脑,摘下眼镜,叫虞楚的名字。
虞楚低头,像伤心欲绝的蘑菇。
“你哭什么?”池厌清拿出书桌抽屉里备用的手帕,明知故问走上前,带着她去沙上坐着。
虞楚本来已经止住了眼泪,池厌清一问,她不知为何又想哭,滚烫的眼泪一滴一滴,吧嗒落在他手臂上。
池厌清想给虞楚擦眼泪,还没碰到,她便把脸扭开了,埋在沙里不给他看。
“脸抬起来。”池厌清语气冷淡。
虞楚抖了一下,还是不动。池厌清轻捏住她的后颈把她从沙里挖出来,动作不重,但是不容反抗。
虞楚闭着眼睛掩耳盗铃,嫩白的脸蛋上全是眼泪,水淋淋的;她哭得睫毛一簇簇,眼眶红彤彤,上一秒瘪着嘴,下一秒忍不住哽咽着吐着热气。
看来是真伤心。
池厌清眼神像蛇一样伸出血红色的信子巡视着她的神情,拿出手帕给她擦眼泪。
他将手帕覆在虞楚眼上,隔着手帕轻轻按动她肿起来的眼眶,感受手下微微颤抖的眼球,语气冷淡中带着疯狂:“我让你难过了,是吗?”
虞楚响亮地呜咽了一声,没有说话。
“你认错,我原谅你。”池厌清声音低缓却柔和,他狡猾善变,蛇信子突然成了脖颈上的十字架,神父劝诫般不容置喙,命令她忏悔。
虞楚没有信仰,但脆弱而空荡荡的心需要落入沉处,她懵懂告解,半推半就置于低处,抬手握紧魔鬼的衬衫下摆,承认错误:“对不起,我错了。……我知错了。”
池厌清信守承诺,毫不吝啬夸她:“好孩子。”
虞楚的玻璃心被池厌清摧毁,又被池厌清捧着送回到她的胸膛。
她平复心绪想要睁眼,池厌清手掌虚虚盖在她的眼上。他知道她闭眼哭久了,乍看到光亮会难受,耐心地等她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