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迫切地需要做些什么,宣泄一些不应该诉之于口、但又真实存在的复杂情绪。
情浓时,顾方圆的眼角落了泪,而他也分不清,他的眼泪是为了谁而流。
--
顾方圆再次醒来的时候,头疼得厉害,他一贯不是个忍耐的性子,吃了一片止疼药,就叫佣人去请医生。
任家旗下有多家私立医院,资助过许多贫困医学生上学,甚至专门设立了专项基金用于补贴正在规培的医学生,因此很多知名的医生都乐于在百忙之中接受任家的邀请,为任家人看病。
顾方圆是任家主的合法伴侣,看病的级别很高,先是来了个年轻医生帮顾方圆测了些血压之类的基础指标,很快就来了一位行业内知名的心脑科医生,详细诊疗了一番,最后说并没有什么大毛病,只是因为睡眠不规律、情绪低落而诱发的头疼。医生建议先用西药止疼,再多休息、适当运动、保持情绪积极向上。
顾方圆再三道谢,又让佣人给两位医生送了厚礼、直接开车送回医院——顾方圆以前倒也问过任闻正,为什么不能直接给诊金。
任闻正和他聊了聊医院医生的处境,他才知道,很多医生如果在外取酬而不报备,很容易被举报,即使报备了,也会影响后续的职称评审和职业发展。
因此倒不如直接送些礼物,勉强算得上是“人情往来”,而非“收受贿赂”。
止疼药的起效很快,顾方圆很快就缓了过来,先是回了“闻讯而来”的任闻正和任玄顾两句一模一样的“医生说没事,吃了止疼药”,然后起床冲了个澡,吃了个午饭。
今天是个晴天,顾方圆找了个最温暖的、阳光最好的房间,让佣人帮他把躺椅搬了过去,又推了一车他最喜欢的零食和水果,额外要了一沓用温热水烫过的毛巾,最后叮嘱了一句“没什么要紧的事,不要再来打扰我”。
佣人们退了下去,顾方圆晒着温暖的日光,躺在了舒适的躺椅上,吃了一颗他很喜欢的西梅,然后悄无声息地开始落泪。
——你过得还好么?
这句话,是曾经的顾方圆问曾经的谭申的。
那年的夏天,顾方圆美滋滋地为他和谭申规划好了暑假出游的路线以及暑假要做的100件事,他在做规划的时候,谭申一直在旁边看着,甚至会时不时地塞点钱给顾方圆,说:“我攒下的,先存在你那边,充当我们的旅游资金。”
然而,就在他们决定出行的前一天的晚上,顾方圆收到了一个陌生的座机来电。
“喂——”
“是我,抱歉,我没办法和你一起出去玩了。”
“没什么不能出去玩,票都好了,不都是说好了么?”
“抱歉。”
“到底发生什么了?”
“家里临时有些事,可能这个暑假你都看不到我了。”
“那我怎么联系你,你还没有手机……”
“等到开学前,我应该会回来的,你要照顾好自己,先挂了。”
“你也……”
“嘟——嘟——嘟——”
电话就这样被挂断了,虽然后来顾方圆从谭申的口中得知,谭申那天晚上是偷偷跑出来用楼下小卖部的电话打的电话,因为身上没有带钱,只能长话短说,但那天晚上,顾方圆的确是被气坏了。
而且他在结束通话后立刻打了回去,小卖部的人却很凶地说了句“谭申不在”,然后电话再一次被挂断了。
那年的暑假很长,顾方圆还记得,一共有七十八天。
谭申离开的第一天,他退了出行的车票和酒店,一个人垂头丧气地回家,心里骂了谭申无数遍,但又忍不住替他说话,对自己说,谭申毕竟是家里有事,他也没有办法。
谭申离开的第二天,他在家里写了一会儿作业,开始觉得无聊了,他盯着客厅里空荡荡的沙发,总觉得谭申应该就坐在那里,要么用他的游戏机在玩游戏,要么用摆弄他的飞镖,要么干-->>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脆躺在沙发上,盖着他的毯子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