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烦,就自个回去呗。”降臣毫不在意。
萤勾的小脸突然垮了下去,双手按着桌面,一直惜字如金的语气中,也带了点情绪:“你说过,他能帮额杀了她……”
“你骗额?”
她小小的个子有很大的气场,此时一双吊眼淡漠而睁,噬人的血瞳便闪烁着邪魅的光芒,让人有些不敢直视。
但降臣却完全不理,只是自顾自的打理着长,在萤勾有些生气的目光里,对着铜镜慢条斯理的整好型,才淡淡道:“你想杀她,问过她的意见没有?”
“额杀她,还要什么意见!”
“我家小郎子说,总得要尊重阿姐的意见。”
“是她抢了额的身体!”萤勾气急,按在桌上的掌间,立有凛凛波光骤然荡出,环绕一圈荡过整个房间,猝然之下,铜镜霎时裂开几道裂缝。
正对着铜镜净脸的降臣稍稍一愣,进而猛地咬牙。
“萤勾!”
“恁个瓜怂!”萤勾这回却是难得的与降臣争锋相对,从凳子上跳下去,不甘示弱的冷视着她。
降臣桃花眼一眯,倏然上前,一把揪住萤勾的耳朵,瞪着她道:“怎么,还想与我动手是不是?”
萤勾大恼,却是挣扎不得,一挣扎耳朵就疼,只能气势一泄,举起手:“你先松开,额道歉、额道歉。”
“哼。”
降臣拍拍手,盯着她道:“这般多年都过来了,又岂急在这一时?”
“额无时无刻不想杀了她。”
萤勾目视着铜镜中的自己,声音低冷。
“还是那句话。”降臣坐回去,翘着腿,道:“得需问问阿姐的意见……”
说罢,她望着萤勾,取过一本医书翻了翻,蹙眉道:“毕竟你我都并不清楚,若去了阿姐,你还是不是你。按照书上的说法,你与阿姐,可能已然是成一体了。”
萤勾冷哼一声,并不回答这一问题,只是冷冷道:“那个怕死鬼,岂会答应?”
“那便等着,回蜀中也好,还是去哪里也罢,等着便是。”
降臣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完全不掩饰自己的身段,打着呵欠道:“时机成熟的时候,或许就是水到渠成了。”
萤勾面色冷冷,只是环胸不说话。
前者瞥了她一眼,见其正是盯着自己的身段,便捻着丝盈盈一笑:“再言之,若是杀了阿姐,你的身体还是这般模样,倒不如就如此。起码阿姐看起来,倒符合一些。”
萤勾依还是沉默,但这会吊眼虚掩上,盯着铜镜看了半息,小脸一垮,环胸折身向外。
哗――
几是同时,本已是裂痕斑斑的铜镜,便突然碎裂,哗啦啦的从镜框上尽数落下。
降臣全不在意,只是盯着她的背影,忽然唤道:“萤勾。”
后者止步,将半张侧脸偏过来。
“你最好,别打什么坏主意。”降臣声音淡淡,稍有些慢条斯理,但语气中却是不容拒绝:“特别是对――”
“我家那位小郎子。”
“呵。”萤勾不置可否,只是冷哼一声,走出房门。
降臣低下头,看着地面上碎成无数片的镜片,映出了无数张她的脸,不由轻轻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