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让人将这指头送回去,让他能接则接,不能接便另想法子。脑袋么,我收下了,让他择日想办法立功取回去。还有,此事揭过不议,令公羊左、游义不必再追那吕兖,速带瀛洲众人回返幽州听调。”
“得令!”
那不良人在大服萧砚的平稳心态后,只是翻身上马,寻来路而去。
“萧帅……”余仲则是上前。
“无妨。”
萧砚摆了摆手打断,进而取过旁边一将领所执的地图,用手指在上面点了点。
“不管出了何事,就算是天塌了,也先定幽州。”
说罢,他又环顾众人,按住腰间刀柄,不禁一笑。
“何况,纵使天塌了,有我顶着,怕什么。
且问诸将,跟着我萧砚,惧否?”
这一言而下,周遭几乎是霎时一静,天地之中,好似唯剩军旗涌动声,细雨斜洒在甲胄上的飒飒声。
须臾过后,拱卫在左右的无数军将士卒纷纷只觉头皮发麻,皆是在拜服之际,同时群声应和,吼声撕破雨幕,直入头顶天空。
“为萧帅万胜,末将等,敢不效死于前!!”
这一声突如其来的暴喝,直令绵延了好远的整个大队都是一愣,进而所有人都是翘首向中军这边张望,手中的肉饼也不啃了,都只是在一道又一道暴喝声下,晓得了萧砚方才所言。
几在下一刻,大军的士气便悚然爆棚。
须知萧砚麾下,向来就是定霸都所领的赏赐最多,所获得的战功最重,所配备的甲具最锐,南征北战,从幽州杀到渔阳,复又从渔阳杀回幽州,所战皆克、所克皆胜!
所谓突袭三百里,于渔阳以一万破五万,高梁河两万破晋军三万,哪里没有他们定霸都?何处没有他们定霸都?
以小博大,如狼吞虎,行险事,吞恶敌,夺堂堂天机!
便是八千对十万,又有何惧!
战则必胜,胜则大胜!
无敌如萧帅,定霸都已成百胜之军,连胜了整整一年,纵横河北,驱逐漠北、打烂义昌军、尽破李亚子,焉能不胜?又如何不胜?
可以说,定霸都自创建至此,从未有过这般高的心气,也从未有过这般足的士气。
复在某一刻,全军倏的齐齐举矛,吼声震破天际。
“萧帅,万胜!”
“万胜!”
不远处的枯草丛中,正做戏蹲下的赵岩一个不备,傻傻的瘫坐下去,沾的半边裤头都是污泥。
便是他带来的那百骑金吾卫,此时亦是面面相觑。
强如汴梁禁军,哪里有如此气势?
这怎么都不像是一支将要面临十余万乱贼的军马,反而更像是要凯旋班师的胜利之师……
中军内,萧砚驻马于层层军旗之下,只是淡笑。
然则,他那双眸子,唯只是一如既往的充满着锐利。
李振那费尽心神的阴谋诡计,又算得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