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随即便是那些脚步声远离的声音,就在有心以为对方走光的时候,突然有一个脚步声缓缓从她上方远去。
原来是那人没走,难怪在最开始的时候她心里会觉得有些熟悉,难怪对方一来就知道往她这里。
那个被称呼为“主人”的人,就是和她一起挖下这个地窖的大师姐。
如果说一开始她还可以欺骗自己的话,那么对方那时常在睡觉前给她讲故事的声音,她就算是死也不会忘记的。
现在正是炎炎夏日的季节,可有心却觉得自己自己好冷,那是三冬时节脱光了被扔到冰天雪地也无法比拟的寒冷,冷得叫她的骨头都被冻成了冰块一般。
她浑身发抖,牙齿抑制不住的上下碰撞发出快速而有节奏的磕碰声音。怕这声音会被外面的人听到,便张嘴咬住了自己的手。
蝉鸣不断从外面的传到她的耳朵里,偶尔还掺杂着布谷鸟的“布谷”叫声,天上偶尔还有不知名的鸟叫响彻天际。
耳边充斥着她能够听到的各种各样的喧闹声,但是她却觉得自己的世界安静得吓人。
她听不到师尊的声音,听不到师婶们的声音,听不到师姐们的声音,天地间突然就好像只有她一个人了。
一直到天黑了,她才小心地推开地砖,僵硬地从里面爬出来。咬着牙颤抖着站起来,悄悄地往外走出去。
她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声音,像一个受惊的小鹿,生怕会突然从哪里跳出一个猎人。
没有声音,哪里也没有声音,师门的声音没有,敌人的声音也没有。
直到她突然被什么绊倒,倒下之后,手下传来人身体的触感。
她的血液再次停滞了。
夜色很黑,什么也不清,她摸出了手上的火折子。她知道这可能会有被敌人到火光的风险,可是她顾不得了。
点亮火折子后,被她压住的那几具身体的面貌呈现在她的眼前。
师尊的,二师婶的,三师婶的,二师姐的,三师姐的,四师姐的唯独没有大师姐的。
她张大嘴巴跪在地上无声地上撕心裂肺的哭着,哭得鼻涕眼泪都出来了,狼狈得像是五岁时刚被娘亲送来这里的时候。
除了哭,她什么也做不到。
火折子掉在地上滚了几圈后灭了,这里唯一的光源也消失,世界被绝望的漆黑笼罩,像是再也不会有任何光明。
但她始终已经不再是五岁的孩子了。
她想到师尊他们还躺在露天的地上,一定很冷。
于是她爬起来用衣袖抹了自己的眼泪鼻涕,过去用手覆盖在她们的脸上让她们瞑目了。
随后的一整夜,她把她们一个个背到后院,给她们挖坑,一个个将她们放入坑里,再填上土。
泪水和汗水一同洒在土里。
最后,她找了木板,在上面一一刻上了她们的名字,准备再怎么也要给她们立了一个碑纵使这个碑简陋至极。
有心完全注意不到自己今晚已经摔了几跤,手上被划了几刀。
纵使手上已经伤痕累累,但是她却一刻也不敢停下。
直到天边已经开始亮了,她才刻好了最后一块。
弄好后一切后,她跪在这些坟墓前磕了三个响头“师尊,师婶师姐们,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说完,她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包袱,装扮成了附近百姓的模样,离开了太华派。
炎热的太阳照在她的身上,却照不暖她胸腔中装着的那颗心脏。
摇摇晃晃地走了一截,终于有一刻,她再也撑不住,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