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了晚上,人就出去不见了。
青云施法,千里追踪,见浮尘去东北森林挑挑拣拣,嘴里喃喃有词,“师兄啊,你死得早,我一定给你挑个好木头,做个好棺材。”
挑定了一棵树,变出斧子,对着大树月下挥舞。嘴里不忘,“师兄啊,你放心吧,棺材我一定做好了。三丈长,九尺宽,打滚后筋翻。保准你睡得安稳。”
“师兄啊”
大师兄收去法术,闭眼捏眉,眼不见为净。
第二天一大早,浮尘端了一锅绿糊糊,放在门口,上备注万滴晨露煮千年老树精华。
大师兄眼通时光,出这一壶晨露,就是树枝上的水珠。所谓老树精华,就是给他砍的棺木的树叶。甚至烧火的柴都是那棺木的树枝。
可真“孝顺”。
大师兄将绿糊糊收进“袖里乾坤”。
一整个白天,浮尘认真打坐练功。天一黑,便先是门前送药,后是前山做棺材,挖陵墓。
呢喃的念语也因为有人闻声赶去热闹,变成了一曲又一曲“师兄死亡”曲。
一连十天,夜夜如此。
晴空将一卷卷录制的影像画轴丢给青云,笑问,“师兄,你不管管吗这师兄凄惨死亡唱本,已经从悲空怨,将军血不亏,寡妇门前三两史,唱到了天煞孤星。一个赛一个的魔性,一个比一个荒唐。”
青云打开第一卷,悲空怨,听到了熟悉的内容。
悲空怨山野孩子爹不详,名唤青云被人欺。
娘重病,砸锅卖铁,走山路,被狗追。
回来后,娘已死,尸已凉。雪地怨恨命悲凉。
镇上学徒卖杂役,苦学多年攒本银。
街头卖茶第一天,被个恶霸把桌掀。
恶霸扬言打断腿,装作乞丐逃升天。
半月后,风声过,街尾腐重开张。
富家公子上眼,抢人要做新郎官。
为保清白扼腕死,血水和泪流满地。
有人心善救一命,谁知裤裆少玩意。
送去宫里做太监,卖了身价七两七。
只因长得有帅气,被人打压洗脏衣。
冰天雪地手溃烂,摁在夜壶被人骑。
常叹天地不泯人,不给生人留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