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舞尔8依正理只见他眼皮耷拉,整个人失魂落魄的。最后恨恨瞪了眼他,转身便去开门。
门一开,再度又阖上。
窦姀登时被姨娘一拉,拐进一个漆黑的屋檐小角里。
马绫玉方才刚回到家,亲耳听见女儿屋里的动静。
她颤着手摸摸窦姀的脸,狠狠咬牙,把一包药塞进女儿手里。
天很黑,窦姀不清手上的纸包。只捏了捏,猜出是些药末。
正疑是什么,便听姨娘恨恨说道“杀了他。”
马绫玉从不是个善茬。
当年老太太信教,姀姐儿遭算命瞎子构陷,她便私下找人杀了那瞎子,又新找了个算命道士的顶替上去,因此她女儿才没被瞎子带走,而只是送去乡下庄子住两年。
后来没几年,那新道士在她身上发现她与张伍的奸情,竟拿此要挟,一回回的索钱。
那道士贪心又下流,要钱的胃口逐渐增大,竟要至五百两后来还贪图她的美色,又拿张伍的事威胁,要她伺候一夜马绫玉哪忍得了,恨不能生吞活剥此人为了永绝后患,一念之下,她直接杀了那道士。
现在她也想杀了窦平宴。
马绫玉盯住女儿,低声却微狠地说道“若是有毒药,我恨不能给他下毒。可惜家中现儿没有,我翻箱倒柜,也就这包蒙汗药。今夜他正巧吃醉了酒,时机不易得,你一会儿下水里让他喝掉。只要他睡熟了,咱们便好动手杀他。”
窦姀惊骇,愣愣着姨娘。
马绫玉心知自己这女儿胆小柔弱,若不是对他还有点姐弟情,哪能这么些时日还由着他揉捏。
她一个做亲娘的,心疼不已。
马绫玉目光恨极,摸了摸窦姀的脸“不用你杀,我来捅刀子。反正娘身上早背了两条人命,也不怕多一条姀姐儿,这是扬州,不是江陵,也没有他那做知州的爹咱们只要做的隐蔽,命案没那么好查的”
“你不厌他么恨他么只要他死了,没人再能强迫我女儿你可以和魏郎成亲,安安生生在扬州过日子”
窦姀心头一触,滋味难言。她不愿姨娘如此,也不愿窦平宴如此。
倏而垂眸,掰手指低声道“可他是我弟弟我再怎么都下不去手”
马绫玉瞧她这模样,冷笑“我便知你会这么说。你拿他当弟弟,他有拿你当姐姐么他觊觎你,强迫你”
说罢,她声忽颤,却坚定全然,牢牢抓住女儿的双手
“姀姐儿,你只要日后好好和魏郎过日子,其余的都不需你来想,让娘来做娘这辈子穷苦出身,命也贱,给不了我女儿最好的,唯有一命能给你,只盼你过得舒心安定”
马绫玉说完,见窦姀不吱声。
便自个儿去庖房,端出早已煎好的醒酒汤,又拿过女儿手里的药包,全撒进去。
她拉着窦姀的手走到房门前,把那碗汤塞进她手里,轻声道“进去罢,姨娘在这儿等你。”
窦姀愣愣的,霎时间六神无主只觉自己这趟跟做梦似得
这场梦怪异又可怖,无数条荆棘甬道,可姨娘却告诉她,只要走出来,那便是初生的朝阳。
真的恨窦平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