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谢简难得沐休在家,还叫来谢洵一起议事,父子两人之间的气氛难得和谐,谢知进来时,两人还在相视而笑,谢知又惊又喜,小叔这是跟祖父关系有好转
谢洵对着谢知招手“阿菀你过来,你你喜欢哪本”
谢知困惑的上前,就见案上摆放着两本,一本是女诫注释、一本是诗集,谢知翻了下诗集,里面大约有五十余首诗词,其中有十余首诗词,言辞清丽,气度爽朗,谢知赞不绝口道“小叔,这诗集是你写的吗好诗”
谢洵给了谢简一个胜利的眼神,对谢知说“阿蕤你喜欢这本”
“当然。”谢知对谢洵笑道“小叔又要出诗集了吗”
“不是我出,是你出。”谢洵说。
“我出”谢知一愣,“我又没有诗集,出什么诗词”
“这本诗集不是现成的吗”谢洵说,“这些诗词都是我新作的,没人知道。”
谢知匪夷所思的问“我要你诗集做什么”小叔这是要给自己代笔,让她出诗集她要是想这么做的话,她干嘛让小叔给自己作诗她前世背过的唐诗是假的吗婉约派、豪放派,她想要什么风格有什么风格,何必让小叔费心
“给你造个好名声。”谢简解释说“这次采选的秀女中,有一名汉族女子林季华,就因为自小才学出众而入选,入宫后便极得盛宠,论才学你比她高。只是她擅长作诗,你不作诗,所以我替你写了一篇女诫注释,你小叔则觉得出诗集更好。我林季华的诗集也没什么大作,都是仿作或是打油诗,你要用点心也能写出来。”说道最后谢简恨铁不成钢的着孙女,她就不能做些女孩子都喜欢事吗比如吟诗作画之类的,天天去地里劳动这算什么好她以为自己是瑶姬投胎
谢知不可置信的着祖父和小叔,迟疑良久,才小声问“大父、小叔,你们真不需要去太医吗”祖父居然替自己写女诫注释谢知表示自己受到了严重惊吓,她是见了假祖父吗
谢简和谢洵同时怒视她,谢洵恨铁不成钢的说“我是为你好才名要宣扬才知道,你躲在闺阁之中谁知道光陛下知道你的好又有何用要大家都知道你的好。”好名声都是吹出来的。
“那也不用你们替我代笔,我可以自己写。”谢知无奈的说,“诗词我不擅长,我可以写文章,不过女诫注释还是算了。”那玩意还用特地写一篇注释她可不准备自己以如此特别的方式名留青史。虽然现阶段写这篇文的注释是非常好的选择,尤其是在崔明珠和西平事件发生以后,祖父的政治觉悟是没话说的。
“哦那你准备写那本的注释”谢简问,小孩子家不知天高地厚,居然自己想写注释,她真当写是这么容易的
谢知哪知道自己能写那本的注释四的注释她都能写,因为太公专门请家教给她讲过六年四,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到六年级结束。后来谢知自己也有兴趣,翻过好些人写过的注释,心里大概清楚古人是怎么写注释的。
但是以她的年纪,刚开始写就写四注释太狂妄,容易被人群起而攻之,谢知着祖父和小叔身上的道袍,想到她来找小叔的目的,谢知灵光一闪,“我写清静经注释”
“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谢简和谢洵一下反应过来清静经的全名。
“对,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的注释。”谢知说,对很多不了解的道家的人来说,这卷经文很陌生,远没有道德经那般人尽皆知,但实则这篇经文是道家非常重要的一卷经文,全篇五百八十字左右,是道士们日常诵习的重要功课之一。
谢知前世在太爷、太太去世后,有一阶段差点得了抑郁症,在有人的开解下,她翻了不少宗教籍,后来又了几本如陈先生、南先生修行方法后,她就开始学道家典籍,道德经、庄子不必说,天仙正理直论、西游原旨、伍柳天仙法脉这一类的内丹修炼功法,她都囫囵吞枣的大致过一遍,清静经这样重要的道家典籍她更是了又,而且还比照过不少名人的注释本。
清静经是一篇让人修心养性的经文,也是谢知非常喜欢的一篇经文,每次她觉得心神不定时候就诵读,读着读着她心情就会平静下来。当下的清静经虽不如后世那么出名,但也是很多修道之士必的籍。
所谓的注释,就是写出自己对清静经的理解,谢知前世了那么多注释本,又念了那么多年清静经,自然对它有不少自己的理解。既是自己写的,又是道家典籍,不比让小叔代做诗词和注释女诫更好吗
“你”谢简想骂孙女不知天高地厚,居然妄想注释道经,但却被儿子打断,谢洵兴致勃勃的说“注释清静经不错,阿菀先写,等你写完我们给你作序。”谢洵也有点担心侄女写不来,但他更愿意多鼓励侄女,不行就他给阿菀捉刀,何必要扫阿菀的兴
谢知保证道“好啊,小叔你等着,我写很快的,一个月后就能到初稿了。”
谢洵兴致勃勃的说“那我也要现在开始替你想序言。”
“不急,序言要最后成稿才写呢。”谢知说。
谢简冷眼着这对叔侄兴致勃勃的讨论,应该怎么印,最后制成雕版需要用何种字体他轻哼了一声,就知道做白日梦
谢知同谢洵离开谢简房后,谢知让谢洵帮自己找几个会做把戏的江湖人,她需要那些把场面撑得越大越好的人。
谢洵奇怪的问她“你要这些把戏人做什么”
谢知想了想说“小叔你跟我去庄园里就明白了。”
谢洵满肚子疑惑的随谢知回到了她的庄园里,到庄园里妇人几乎人手一台挂在腰间纺织机时,他几乎惊呆了,“这是”
“这是棉布,我让她们以苎麻为经线、棉线为纬线纺织布料,她们用的织布机叫踞腰织机,还有一种是脚踏的织布机,都比我们的花楼机造价便宜。”谢知说,她带着谢洵去棉花的最初处理,着众人用一架小机器把棉籽挤压出来,然后经过各种处理,放在一台纺纱机上纺纱。
谢洵震惊的着谢知,他平时虽表现的不同俗物,但他只是不愿意去做这些事,而不是不懂这件事,他已经隐约感到阿菀如果能推出这些机器,她所得到的名声将是前所未有的,这是撼动朝堂的大事
谢知琢磨棉花纺织的原因很简单,她就是想给天下的弱者一份活路,不管是男女,有了工具、总能纺纱织布。谢知前世长在江南,那边的女子旧时都会一门手艺,不是纺纱织布、就是绣花养蚕,有时候一个女人就可以撑起一个家庭。
所以那边女性地位哪怕是在古代也还可以,有经济权才有别的权利。她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元明之时那个条件,也不知道自己推广织布机后能不能引起所谓的棉花革命,但至少她可以让更多的人有一份收入。而且棉花的保暖效果不差,又不是什么难养的作物,现在各处都是地广人稀,只要肯耕作肯劳动,家里一人一件棉衣是肯定的。
以前谢知只觉得自己作为穿越者,至少也做点事才不枉费自己一番穿越,现在她观点改变了,她不会再告诉拓跋曜或是秦纮,让他们去给自己推广,自己默默隐在身后,她现在需要名声,需要这些东西来给自己造势,她也不想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她只想掌握自己的命运。
谢洵沉默许久才问谢知“阿菀你想要什么”
谢知着那些热火朝天干活的人,轻轻的说“我想要自己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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