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骁旋即领着王朴、魏仁浦以及一众牙兵,来到了节度使府衙的外边。
只见偌大的街道上,已经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
有后脑勺头全部剃光,只留两边和周围的党项人,也有头戴毡帽,高鼻深目的回纥人。
三教九流,各种各样的人都有。
他们此时此刻都拥挤在一起,对着被党项人押着的那个牙兵指指点点的,评头论足起来。
被摁着的那个牙兵悲愤不已,扔在奋力的挣扎着,却还是被两個膀大腰圆的党项人死死的摁住,难以挣脱。
在一边,还有两个人。
一个是头戴尖顶冠,身穿白色的圆领、窄袖、收腰长袍的中年人,另一个则是穿着皮袄,一看就知道是行伍出身的壮汉。
“节帅,你可来了……”
看见杨骁出现之后,那个中年人昂挺胸,准备上去跟杨骁说话,不料后者根本不搭理他,视若无睹的走过去,来到牙兵的跟前。
杨骁冷冷的扫了一眼那两个摁着牙兵的党项人,喝道:“放开他。”
“……”
不必杨骁吩咐,跟在身后的一众牙兵就握着长矛,上去将两个党项人团团围住。
在倍感压力的情况下,他们只能松开手,让牙兵站起身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骁把目光放在这牙兵的身上。
牙兵红了眼眶,却并未掉眼泪,而是深感憋屈的禀告道:“主公,小人王二牛,刚刚到一家面馆吃面。”
“明明只吃了两碗臊子面,他却要小人给五碗臊子面的钱。”
“小人气不过,就跟店家争执起来,他还伙同身边的几个党项人一起抓了小人。”
“吃两碗臊子面,就给两碗臊子面的钱,小人何错之有?”
闻言,杨骁点了点头,相信了这牙兵王二牛所说。
这个时候,站在一边的中年人,也就是那个店家不乐意,便故意阴阳怪气的说道:“节帅,你别信他,完全是一派胡言,信口雌黄!”
“他吃了五碗臊子面,却只给两碗臊子面的钱,那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对!欺负老实人!”
跟在中年人身边的壮汉,嗤笑一声,对杨骁说道:“节帅,这店家是小本营生,也不容易。”
“我可以作证!在场的食客都可以作证,当时这王二牛就是吃了五碗臊子面,而不是两碗臊子面!”
“吃五碗臊子面,就应该给五碗臊子面的钱!”
“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没错!”
“节帅,我们都可以作证!”
“就是他,他吃了五碗臊子面,还少给了三碗面的钱!”
“如果都像这王二牛这么做,店家岂不是要被吃垮吗?”
“吃面不给钱,这就是大明牙军的一贯作风吗?”
群情激奋!
人群中的党项人还跟着起哄,哪怕不是当时面馆中的食客,这个时候也跟他们站在一起,声讨王二牛,间接的也是在声讨杨骁。
这个时代,兵匪一家。
就算节度使麾下的牙兵吃霸王餐,普通人家也只能选择忍气吞声,不敢去告官。
这还是到杨骁这个节度使的面前告状。
简直是岂有此理!
根本没有将杨骁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