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么简单。
顾斟真反复用这套说辞试图说服自己,效果不算太好,跟旁人对话时,偶尔会表露出类似的意思。
安乙弦心下明了,她其实还想说什么,只是这里人多眼杂,什么修为的都有,就算是传音也不能保证绝对安全,因此嘴唇翕动,忍了半天,还是找了个理由邀请顾斟真到外面去。
临时营地之外,天上不时飞过几个修士,地上偶尔会出现小型蛮荒恶种,周围看起来乱糟糟的。
“安道友,你想说什么?”
顾斟真提着剑,保持警惕,贸然离队,在她心里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她并不想自己那么突出,因此造成的麻烦,她已经体验过了。
相比于万众瞩目,还是苟着比较好。
“感觉很不好,这次——”
安乙弦环顾四周,并没有旁人,可修士要偷听人家讲话,也不需要距离太近,则是一件对于自己来说是便利,对于旁人来说,则是灾难的事。
“顾道友,如果那些屏障消失了,我们这些人,该怎么办呢?”
换了个委婉的用词,安乙弦说出自己的想法,这应该是她感到不安的真实原因。
对面是不断使用不怕死不怕痛的巨猿,而这边,就是顾斟真、安乙弦这样的低阶修士了。
“见机行事吧。”
这就是顾斟真给出的答案,作为天逯山弟子、人族修士,临阵脱逃什么的,这样的事做不出来,倘若队伍乱了,大家都在逃命,那就只好随波逐流了。
安乙弦盯着顾斟真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很无奈地笑了起来,她一直想从顾斟真那里得到一个明确的说法,但顾斟真显然不是那种人,是她太较真了。
“我们不要离那么远,有什么事互相照应,顾道友,你看如何?”
这是安乙弦思量过后的提问,说明她对后面的事并没有太多信心。
“好。”
顾斟真爽快地答应下来,她从一开始就没有要拒绝的意思,被迫离开天逯山,从那时起她深深感到一个人的无力,同伴什么的,在漫长的人生道路之中,并非可有可无的东西。
虽然人生总是要一个人度过的。
得到明确的答案,安乙弦的心情看起来好了很多,一下子就连那些最可怕的后果都不担忧了。
顾斟真有点佩服这位,轻易就能安心,这也是一种不错的本事。
第三日的夜晚,顾斟真刚刚结束又一次交接,转眼就看到数里开外的一处屏障,表面出现蜘蛛网一般的裂纹,数息之间,裂纹以一种无可阻止的度快蔓延、扩大,伴随着一声轻微却能传到很远的细响,屏障出现一个几十丈宽的缺口,另一端的巨猿尸体先涌过来,然后是活着的巨猿。
“都干什么吃的?拦住它们!拦住它们!”
反应过来的人扑向缺口处,更多的缺口却在差不多的时间出现,顾斟真抬头看向远方天空,那里,天逯山的高阶修士仍然跟来自蛮荒的力量缠斗着。
应该没有那个闲工夫再管什么屏障的事了。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顾斟真能看到的范围之内,所有的屏障都已经崩溃碎裂,修士们的对手变成冲过来的巨猿,还有跟在巨猿身后的蛮荒恶种,最初的混乱过去,双方进入毫无目标的混战。
天上下起了瓢泼大雨,冲刷着大地上的血迹,顾斟真一把抹去脸上的雨水和血水,护身甲碎裂,好几件后来兑换的法器都已经灵性尽失,手上这柄佩剑也隐隐被缠绕的煞气影响,当初想要的“藏锋”已经成了过往。
安乙弦最初是想跟在顾斟真身边的,后来她却不得不保持着一定距离,主要是顾斟真的剑,那股剑意,那股子杀气,仅仅只是靠近,都会感到莫大压力。
而顾斟真的眼神又是那么平静,并没有任何走火入魔的样子,专注的时候就像是在砍瓜切菜,只想切出一个令自己满意的样子。
害怕的同时,安乙弦又多了一丝底气,她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