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二耳边也传来了男子焦急的声音,抹了一把眼,清了奔过来的,正是胖子小老板。
“小丫头你你你,你这是怎么了”胖子伸手哆哆嗦嗦的抹掉钟二脸上半干的血渍。
“是人贩子”
胖子惊见了钟二身后的棉袄整个已经撕裂,连忙三下五除二脱了自己的外衣,披在钟二的身上。
钟二强撑的所有力气,在这衣服披上肩头的瞬间,都被尽数压垮。
腿一软,连自己带着怀里的白午,都歪进了胖子的怀里,被胖子托抱住。
“老板,帮我报警,是人贩子要拐我和我弟弟。”
胖子将自己的外套裹在钟二的身上,袖子系紧,闻言连连点头。
“你这一身的血,是哪里伤着了吗”胖子好歹是个大男人,不好在钟二身上乱摸,只能开口问。
“不是我”钟二说“是人贩子的,要赶快报警。”要是那两个人死了,又是麻烦。
“成成,派出所就在前面,我这就带你俩去。”
围观的人边躲着三人,边也保持着一段距离,跟着三人。
小天使到胖老板过来,都松了一口气。
语直播员的眼光真是一如既往的好,选个男人至死不渝,选个老板都善良如斯。
越人歌呜呜呜是小老板,真的很心疼钟二。
小昭有人帮帮直播员真是太好了,要换了我,即便是没有被吓死也差不离了。
两点水阿水这就好了这就好了,老板真的是一坨好肥肉。
胖子走到小电瓶车前,将小电瓶车扶起来,电瓶车的电源压根儿就没关,甚至连钥匙都没拔。
他将车推到了路边,快速锁好,就拉着钟二朝派出所的方向走。
钟二四肢此刻都不太好使,她并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但每经历一次,她都很久缓不过来。
这对钟二来说就是噩梦,暴力血腥恶欲,是钟二最想逃避,却总是宿命一般重温的噩梦。
报警的时候,钟二将螺丝刀交给了警察,麻木而机械的详细复述了人贩子企图强行劫持她们姐弟两个,并意图在车上对她不轨,给警察了撕破的棉袄,还将自己为了救快要被捂死的白午,如何迫不得已的伤了人都详细的交代清楚。
可是钟二说过之后,不光是警察不相信,连胖子她的眼神都不对了。
那一身的血,先前胖子以为是孩子受了伤,头盖骨都吓麻了,后来发现没事,钟二又说是人贩子,他就在一直琢磨,人贩子的血是怎么喷溅到小丫头的身上,她们两个孩子,又是怎么跑出来的。
两个小孩子,无论如何的拼命,都不太可能挣脱她所说的三个成年男人。
直到警察找到了钟二说的那辆面包车,并且在车里找到了捂着眼睛,已经因为失血昏迷过去,奄奄一息的瘦子,现场与描述完全相符。
只是即便是事实摆在眼前,所有人也都无法相信,一个似那么柔弱的小女孩,和一个到现在都不敢把头,从女孩的怀里拿出来的小男孩,怎么可能反伤三个成年人
由于钟二说另一个男人也被她扎伤了嗓子,那种创伤,不可能耽搁太久,也无法自行包扎。警察便在附近诊所医院展开搜索,很快便锁定了目标。
小瘦子也送进了医院,有两个嫌疑犯在,开车的那个,自然也无处可逃。
当地拐卖儿童非常的猖獗,但是因为这些人,有很固定的上线和下线组织成员沾亲带故,严密狡猾,因此警方介入了很长时间,甚至有便衣混入了关系网,却一直没能摸到贩卖主线,长久以来无所进展。
没想到他们竟猖獗到光天化日之下直接劫持的地步,更没有想到,这一犯罪网的突破口,竟是来自于两个垂死抵抗的孩子。
两个被钟二戳的人都没有死,晚上了钟二没回去,带着孩子找来的姑姑,不知道听谁说的,找到了派出所,囫囵半片的知道有人要劫持孩子,就拉着值班的民警又哭又闹。
“你们不能怪我家晨晨啊,她父亲母亲都死了,孩子活着已经不容易了,天杀的人贩子,他们就都该死绝了还想欺负我家的孩子,他们是活该”
这件事,钟二倒是有些经验,那两人没死,她这具身体也未成年,多重保护伞下,她不会有事的。
但是姑姑不懂法,以为警察不让钟二回去,就是要拘留她,她自己哭还不算,把带的俩崽崽也偷偷掐哭了,警察局里唱上了大戏,外头吃了晚饭闲出屁来的人,都蹲在派出所外头听墙角。
法盲,农村妇女,拍大腿,仰天嚎的撒泼方法,是最丢脸的,但是钟二原本游离的神智却在这女人撒泼里回了魂,也跟着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