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接过信,颤抖着手,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至于这遗嘱。”石白鱼苦笑:“我收在身上,回头你记得拿出来。”
“夫郎……”周叔喉头哽咽:“一定要这样吗?”
石白鱼转头看向床上昏睡的宋冀,勾了勾嘴角:“我说过要陪他,就不会让他一个人孤单上路,他也舍不得留下我,苦熬几十年。”
周叔接过密信,老泪纵横。
石白鱼慢条斯理收起遗嘱:“没有他的日子,别说几十年,就是几年,一年,半年,都是煎熬。”
说着突然扭头咳了两声。
便是这两声咳嗽,让周叔大惊失色,满脸担心。
“别怕。”石白鱼又咳了两声:“刚呛了一下,不过保险起见,今天起,你还是别进来了,东西就放到门口地上,我自己拿进来。”
周叔摇头。
“周叔,我知道你忠心,但这里真不用你伺候。”石白鱼想拍周叔肩膀,手抬起来又放下了:“以后……安安宁宁他们几个小的,还指望着你照看。”
周叔再也绷不住,扑通跪在了地上。
“夫郎!”周叔重重磕了个响头:“老奴定会日夜向菩萨祈祷,祈求保佑您和老爷,平安渡过此番难关!您别放弃,千万别放弃!”
“谢谢你周叔。”石白鱼眼眶酸热:“起来吧,我不会轻言放弃的。”
得了石白鱼保证,周叔一颗心这才有了着落,听从安排出去了。
宋冀的症状恶化,比预期的慢。
别人出现脓包,不出两天,就会布满全身,紧接着就是咳血吐血,但宋冀却停留在了疥疮化脓的阶段,而且也没有全身,就胳膊和腿上,以及后腰,其它地方疹子没有结疮,反而出现消散的迹象。
没有人能说的清楚是哪个环节起了作用,但有好转,就是好现象。
周叔觉得这都是菩萨显灵,早晚祷告得更加卖力,就怕自己少祷告一秒,就被菩萨认为不够诚心。
石白鱼也没闲着,一边不遗余力照顾宋冀,一边努力想找出原因。
因此每天日常除了伺候宋冀,就是把他每日用过的药给写下来。
由于药厂大夫死马当活马医,药用的没有规律,今天用这个药,明天用那个药,外用内用都用着,特别杂乱,整理汇总起来也相对费神费力。
因为不仅是要把这些药汇总,还得把每一次用药的配方都写下来,然后再统一做比对。
只是这样一来,原本就瘦得厉害的他,更加瘦的厉害,衣裳穿在身上都空荡荡的。
宋冀偶尔清醒过来,看到他这样,就心疼的无以复加。
“鱼哥儿……”
石白鱼本来正抽空比对着每次用药的配方,听到宋冀的声音,忙扔下纸笔就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