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宴眨巴眨巴眼,盯着还在扑棱的麻雀。
而霍阵已经大步向院心走去,也不嫌弃地上还有没来得及清扫的落叶,直接席地而坐。
麻雀蹦蹦跶跶,也不回头看,就这样倒着一路蹦到了霍阵身上。
林宴吓了一跳,屏住呼吸不敢说话。
麻雀也吓了一跳,但回头看了半天,像觉得霍阵此人比较“好欺负”,遂继续胆大包天地用自己的小脚爪揪着霍阵身上一看就价格不菲的外套磨了两下,又蹦到对方肩头,向左向右调整了一下状态,扇两下翅膀,飞回了树上。
而见麻雀离开了,霍阵换了个姿势,半撑着看向还在窗棂处趴着看的林宴。
只在瞬息之间,这人整个人的气质就又恢复了原本的桀骜不驯,那种“我见众人多有病,料众人见我应如是”的由内而外的傲气再次散开来,就像整个人被打上了主角光环一样。
“哇!”
小姑娘很给面子地拼命鼓掌,看这架势估计恨不得霍阵再“演示”一次。
而霍阵却不会被林宴一个话术绊两次,立刻和容易让人丧失底线的师妹划清界限:
“别鼓掌了啊,你早点把我给你布置的作业学会,你以后也能这么玩。”
记忆的最后,是恰好刮起的一阵风,是对方头顶恰好坠下的落叶——是金灿灿的那种黄色,如同天边的晚霞掉下来一片——充满了那时被林宴习以为常的宁静。
而现在……
她真的能这么做了。
见霍阵给了自己一句“有进步”后就再无下文,不知是不是也想起了类似的教学日常,林宴光是看一眼对方那看好戏中带了点审视的眼神,就知道对方又被动触了“随时随地检查作业”的古怪设定,于是不再将从草神这边脱身的契机寄托在对方身上。
十有八九对林宴此刻的状况一清二楚的白乌鸦刚想在旁边提示什么,却被霍阵一个眼刀扫过来,顿时安静如鸡。
“……”
林宴有些好笑。
真是的,对她有信心点好不好。
黑少女不再看这里的任何人,垂下眼眸,调整呼吸。
瞬间,周遭的一切声音——草木生长集结的“沙沙”声,喜鹊狼狈地扑棱翅膀、最后被边牧直接叼起扔到了背上的“嘁嘁喳喳”声,小黑猫和小狐狸一前一后的钻草丛声,老虎沉重的喘息声,以及微不可查的、蝴蝶飞起时周身带起的小气流——都渐渐远去。
只余本就待在她肩上的白乌鸦,继续当一件端庄的摆件,具体重量反正不会重过林宴小时候的书包或者长大后背过的玄门器具。
而林宴的“视线”好像透过张牙舞爪、层层叠叠的草,看到了被对方死死掩盖住的、梦境的真相。
看……她就猜到自己之所以为人形态肯定和霍阵拖不了干系,不然谁的梦境会层层嵌套布阵作眼。
可见谈问津先前的“庙火卦水”入梦论还是有所依据的,这不他们就近找到了现任——大概是现任吧——山神的梦境入口。
既然找到法阵,林宴就更加不敢掉以轻心,按照自己近几年破阵的经验和对霍阵以前的了解,开始试图找出梦境的出口。
“……”
霍阵虽然没出声打扰对方,不过显然对林宴近几年的进步非常满意,露出了长辈——或自居长辈——特有的欣慰目光。
不过,真的看到对方精进到可以独当一面、甚至一人成军的地步,那些下意识被他忽略的习惯性的心疼,倒又像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现在,他倒是有点理解,为什么那小子老喜欢在小师妹装模作样了。
这样想着,霍阵又磨了磨牙,想起刚刚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的家伙,带着些许杀气拍了拍身上沾着的草屑,将秋后算账的项目提上日程。
而林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