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一个白衣少年正熟门熟路地坐在堂屋的凳子,灯笼放在地上,“哭什么哭,吵死了孟阿拂跑哪去了,怎么还不回来孟担担还真能睡啊,这样都没醒”
这贼是谁不用多说了吧。
有人进门,小白岂能不知。转头一进来的是个青裙白衫的少女,大喜,从凳上跳下来,手腕上的锁链哗啦啦响,大声道“阿拂,你回来啦快给我找点吃的,饿死了”
“”孟夜来将解忧剑插回剑鞘。
刺团一孟夜来回来,哭得更大声了,抽抽噎噎说不了一句全乎话儿,“家家家主我在这里你小心这个鬼超凶,还想偷我们家吃的”
小白简直要被这个树妖气死,连连冷笑,道“小心我你们家吃的我认识孟夜来跟着她吃祭品的时候,你还只有板栗那么大好吗”见少女站在旁边不语,怒道“孟阿拂你说句话呀”
别说,小榴莲像大板栗这个比喻还挺形象。
孟夜来缓缓叹气。
“小白,你先把刺团放下来,它是我收养的树妖,都是自己妖。”
小白无语心想,“上次一个多月没来,孟夜来收养了屋灵,这倒罢了,担担是自己灵;这次两个多月没来,她又收养树妖,孟记是什么妖魔鬼怪收容所吗”
他这么想时,完全忘记自己其实也算是被孟夜来收养的“妖魔鬼怪”的一员。
小白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的小树妖,刚平息的怒气又翻上来,阴阳怪气道“它叫刺团我它叫刺头还差不多。一个劲儿地挑衅我。”
孟夜来小白,很怀疑,“它敢挑衅你”说着,手捏一诀,驱使阴气让纸无常将小树妖放了下来。
刺团落在地上,抱头滚了好几圈,躲进小窝里,呜呜道“我我我没有我不敢的”
少女点头道“它没有,它不敢的。”
小白不敢置信,倒退一步,睁大眼睛,“你帮它你居然帮它”
感觉到眼前的少年下一秒就会说“好啊你们才是一家人我走就我走”这种话,孟夜来笑眯眯地转移话题,“饿了吧要不要吃宵夜”
小白冷冷哼了一声,伸手将黄纸无常收入袖中,直着脖子,“当然要”
孟夜来带着他去庖厨,小白屁颠屁颠跟在她身后,抬头神色复杂地了一眼趴在大梁上还在微微打鼾的孟担担。
居然还没醒。
孟夜来没有回头就知道小白在想什么,笑眯眯地道“你不用了,担担只要睡着,地震都震不醒她。你和刺团弄出的声音,都是催眠曲而已啦。”
厨房里有米饭,孟夜来便敲两个鸡蛋,切点香肠,锅底滑热油,炒了一碗腊肠蛋炒饭,末了撒葱花,满屋子香喷喷。旁边还有今晚没吃完的酥肉,她便又在小瓦罐焖上一罐白菜酥肉汤,咕嘟咕嘟,光闻香味就鲜得掉眉毛。
孟夜来炒饭的时候,小白就在旁边打转,问“那个红油条条还有吗”
少女一边游刃有余地挥铲,一边问“什么红油条条”
小白做个吐舌头扇风的鬼脸,她立刻明白了,“辣条你还想吃”想起上次小白辣得“嘶哈嘶哈”狂流眼泪的样子,不禁好笑,道“你上次不是说下次再也不吃了么”
小白搔搔脸,颇有点不好意思,“这段时间在南境,南境的祭品太难吃了,嘴里淡出个鸟来,还怪想的”
好嘛,辣上瘾了。
少女莞尔道“有,你等下,我给你拿。”
汤饭辣条齐齐上桌,小白二话不说,立刻坐下,吃得气喘吁吁不亦乐乎。
饭香,汤热,辣条过瘾。若是鬼要是能出汗,小白早就已经满头大汗。
圆脸少年撸起袖子,一边疯狂扒饭,一边口齿不清地道“下次再去南境我一定要背上你的祭品去”
孟夜来笑道“喂,慢点吃,锅里还有,全是你的。”说话间,忽然到少年手腕上缠着的银色细链有许多出磕碰的痕迹。这锁链乃是勾魂锁,一等一的法器,若非与谁恶战,都不能磨损到这个程度。再一,不止勾魂锁,就连小白身上也有许多细小的伤痕,只不过刚才灯光昏暗,现在在灯下才清。
她道“你这锁链怎么了还有这些伤口,谁能伤了你”
小白拿辣条下饭,一根辣条送下三大口炒饭,腮帮子鼓鼓的,满不在乎道“还能怎么了,就是跟别的鬼打架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