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降波澜不惊地点点头,去看他射过的千疮百孔的靶子。
……还未进过六环之内。
她想起二人上次的比赛,如今只剩下好笑了。
邬施琅注意到她似有不屑在其中的目光,倒也没有立刻火,只是将弓箭递向她,问道:“再比一次吗?”
有一阵子没怎么和他说过话了,沈云降觉着,他成熟了许多。
原来有些人,是真的会很快长大的。
但她还是遵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拒绝了他。
邬施琅快步走过来,把弓箭放在她手心,将她的五指紧紧扣在弓身上。
“我这次可不会输了。”
他信誓旦旦。
沈云降也分不清,他究竟是在讽刺是邬斯衡帮了她她才赢的呢,还是说,只是很普通的约战。
如果是第二种的话,她还挺乐意接受的。
时隔多日,两人又如往日一般站在一起射箭。
邬施琅对她道:“规则和上次一样,你认真一点,我也会很认真的。”
虽说上次比赛沈云降射得并不算好,但邬施琅可以看出来,她确实会,但是好像会的不多的样子。
他射完一箭就偷瞄旁边一眼,不是看靶子,是看小姑娘射箭时的模样。
很标准。
她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乞丐吗?
脑中翻天覆地之际,三箭已经射完,邬施琅现,每一次的环数,沈云降都比他稍大一点。
两人的水平还真是……另一种概念上的不相上下。
沈云降瞧他,放下弓箭,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比你的环数多吗?”
“为什么?”
邬施琅问的十分迫切。
“瞄准、风还有拉开弓的力度都会影响到环数的,”她一本正经的瞎扯,“你要是拜我为师,我就可以让你射得和大兄一样好。”
那人半信半疑:“就你?让我拜你为师?”
“你也看到了,大兄确实教过我射箭,他很忙,把全部的技巧都给我了,要是你要他也未必给。”
她扯得越来越离谱,心中有些紧张。
邬施琅脸色一沉,“胡说,大兄怎么会不给我!”
话音刚落,他下意识捂住嘴,一副说错话时的歉疚模样,缓缓补上一句,“我的意思是,大兄也会给我的。”
沈云降道:“你不是一直想证明自己吗?我教给你,你悄悄学成之后给他们一个惊喜。”
小孩子永远喜欢制造惊喜。
果不其然,半晌后,邬施琅点了头。
沈云降决定要教邬施琅射箭,是为了全自己的一桩心事。
她受武安侯府恩惠,浑身上下拿不出能报答他们的东西,若是将自己射箭的技巧教给邬施琅,也算是帮到武安侯府了吧?
这样的话,待在武安侯府时,她或许能更心安理得一点。
于是在她养病这几日,邬施琅卯时便去军营训练,巳初回到府中和沈云降一起练箭,下午又去了军营,晚上回来总是神神秘秘的。
这样勤奋的训练,邬施琅还是每天都精神抖擞,当真是个学武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