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玠在先帝东宫初便跟随他左右,好好家都差点被拆散,到头算计得明明白白。”
陈师道摇头感叹:“伴君如伴虎,好师早辞官。”
赵白鱼敲了敲桌面,叮嘱陈师道:“莫贪杯。”
陈师道把他劝阻当事,到他岁数在乎什忌口?
赵白鱼面改地说起陈芳戎妻子,“似乎在厨房忙着炖汤?”
陈师道悻悻放下酒杯,陈芳戎在外省任职时,一次意外落入山匪手中,险些命丧黄泉,&xeoo一江湖侠女从天而降救了他。
侠女格豪大气,喜欢陈芳戎那种小白脸便追了两年,成功把拿下,先生下一儿一女,成了陈府唯一女主,里外上下全都拿捏得死死,包括顽童似陈师道。
赵白鱼话能忽略,儿媳妇话能听,对方持中馈,拿捏府中财权,陈师道贪杯会被扣月例。
他那些收藏字画残本文爱好本就烧钱。
“喝了。”
陈师道拿筷子专心吃菜,瞟了赵白鱼:“你何想法?”
赵白鱼:“在贬谪名单里。”
陈师道:“倒也。”
新帝登基,百官沉浮,唯独赵白鱼官职动,被请去宫里家宴,地位岿然动。
“砚冰进了刑部?”
“刑部尚书。”
“一个书童都能被你教成尚书,怪得外头那些四处寻关系想把自家孩子到你身边当书童。”
陈师道啼笑皆非:“想从儿走关系,想你哪时间教群京都子弟?便随口一句,等你像当初一样身兼两职,当个国子监祭酒,便能如愿教养他们小孩了。”
赵白鱼颇无奈:“说国子监两年一个劲儿撺掇到他们那儿讲课,您消停点,新帝登基那会儿事务繁杂,累病了几天,成宿成宿想着辞官算了。”
陈师道赞同:“正当壮年,可能说些志气话。”
赵白鱼但笑语。
时小童报:“太爷,赵尚书访。”
赵伯雍?
“约莫得知你在儿便凑了过,你见见?”
十数年时光匆匆而过,天大恩怨也能一笑泯,因此赵白鱼些年和赵家关系缓和,逢年过节也走动,到底太熟稔。
赵白鱼笑了,“他拜访恩师您,见见自然您说了算。”
陈师道捋着胡子道:“大郎今晚晚,光你一吃完桌酒菜……去,请赵大进。”
过了会儿听到脚步声,赵白鱼抬望去,对上目慈爱赵伯雍,起身拱手一拜,等入座再坐下。
‘咣’一声轻响,举杯对碰,世间恩仇无融于酒和月中。
夜里。
赵白鱼辗转反侧,失神地望着一缕银白月光透过窗户隙和蚊帐洒落于榻上,忽地一只手伸,横过他肩膀搂他,身一道灼热厚实躯体压上,听到霍惊堂问:“睡着?”
“吵醒你了?”
霍惊堂答反问:“几见你心事重重,食甘味,竟因何困扰?朝堂上给你气受?皇帝又犯蠢,给你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