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陈千度就回到了乡下老家,第二天天一亮,他就在商燕珍女士的催促下,敲响了奶奶家的绿漆铁门。
陈老太太跟陈千度的爸妈住在一个村子里,却几乎不见面。
门没锁,陈千度敲了几声就直接走了进去。
院中正在拿着喷壶浇花的老太太回过了头,看清来者时惊愕了一瞬,目光就柔和了下来。
“怎么有空回来啦?”陈老太太笑着问。
陈老太太是嫁到这个村子里来的,姓什么已经没有人知道了。因为嫁到了陈家,丈夫又早死,所以年轻的时候村里人都背地里叫她陈寡妇,老了之后又称呼她为陈老太太。
陈千度边笑边往里走,自然而然地接过陈老太太手中的喷壶帮她浇花。
“没工作了,就回来了,正好帮着收苹果。”陈千度漫不经心道。
陈老太太弯了弯腰,仰头看着陈千度的脸色,轻声道:“小儿,你心情不好啊?”
“没有。”陈千度避开陈老太太的目光,顿了顿,又回过头对陈老太太无奈一笑,“是有点不好。”
陈老太太撇着嘴,手指隔空点着他,“你们这小年轻的呀,有点事心里就搁不下。”
陈千度笑着拨弄着秋菊上的水珠,任凭陈老太太数落,也不反驳。
陈老太太说累了,再看他这副落寞样子,又心疼,便问他:“中午炖排骨啊,吃不吃?”
“吃,再来个辣椒炒肉。”陈千度道,“我就喜欢吃您做的辣椒炒肉,特别香。”
“香中午就多吃点儿,没什么事是过不去的。”陈老太太说着就往厨房走。
陈千度跟陈老太太没有血缘关系,他爸和陈老太太也没有,但他们两个人全都是陈老太太一手带大的。
可现在陈老太太却只见陈千度一个人,她的院子里永远都有陈千度一间房。
陈千度在村里住了近半个月,白日里干不完的农活,夜里倒头就睡,睁眼就是天亮,睡眠质量提高了不少,居然也没空再去琢磨其他烦心事。
天气渐渐冷了,夜晚的风带着凉意穿梭在陈老太太这四十平米的校园中。
陈千度穿着长衣长裤,躺在藤椅上抬眼望着天空,一颗两颗地数着星星。张子铭的微信就是这个时候来的。
「千度,费渺失踪了你知道吗?」
陈千度“噌”就坐直了身。
半个月前,宁海市,万和小区。
费溪回到家还不到两个小时,费渺就来了。
费溪刚洗完澡,一看是她二话不说,擦着头就进了卧室。费渺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在卧室门口停住。
“我没故意不跟你说,我那天不是喝多了么,本还想着第二天好好拍照呢,谁知道他提都不提一句就自作主张把我带回来了。”费渺绞着衣角,嘟嘟囔囔地解释着。
费溪勉为其难抬了下头,“行,我知道了,现在你过来是干什么,直说。”
费渺倚着门框,半晌才道:“我打算辞职了,节后就提,事情办好了我就离开宁海,去大表叔呆的那个小县城去,大表叔给我找好学校了,我去了继续当老师,就是没编制,合同工也不错。”
费溪沉默了一会儿,清楚她是想躲着贺帆了,闷声道:“爸妈知道吗?”
费渺点点头,“就是过来跟你商量这个呢。”她咬了咬唇,纠结半晌才继续道,“爸妈担心我,想陪我一段时间……”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