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澈立在不远处瞧了很久,没有出声打扰。
直到谢林晚也发现了他。
“宁哥哥”谢林晚笑着唤他一声,“你几日没来找我了。”
语气有些幽幽的,却合着笑,听上去叫人觉得是在撒娇,而非抱怨。
“抱歉。”宁澈走近,“我是被阿煜和嘟嘟给气坏了,这才三天,我就揍了阿煜两顿了。”
谢林晚一听便知是什么事了,笑道,“我倒觉得他们二人挺合适的。”
“好啊,原来你也知道了,我当真是最后一个晓得的。”
谢林晚长睫一掀,惬意地弯眸,“那我也瞒着你了,你可要连我也揍”
宁澈连连摆手,“不敢不敢,你瞒着自有你的道理”
姜煜自然也有他的道理,但宁澈显然没这么体谅。
谢林晚听得好笑。
宁澈想起今日来的正事,酝酿了一会儿才开口,“那个,晚晚,我要出征了。”
谢林晚眼神微动,点了点头。
“我又怕耽搁了你。”宁澈是头一回有了个需要好好交代的人,不知怎么说才能传情达意。
谢林晚瞧出了他的矛盾挣扎,莞尔一笑,“宁哥哥,战场才是你大施拳脚之地,繁华京城,对你而言更像是束缚你的樊笼。离开这个樊笼,你不需要道歉。”
她的眼神柔柔地笼罩着他。
她甚至没有提起自己的亲事。
宁澈的眼眶微微酸涨。
在宁澈沉默不言的当口,谢林晚又道,“若我那父亲找你商量,让你留京完婚,你理也不要理他,知道吗”
宁澈豁然抬眸。
只见谢林晚走近了一步,抬手轻轻覆上宁澈的胸口,“听你自己的,你是想去的,不是吗宁哥哥,谁也不能阻挡你,哪怕那个人是我的父亲,甚至是我。”
宁澈胸口瞬间满满的。
“可若是三两年回不了京,就像上回庭州之战”
谢林晚笑意温柔,说出的话却是柔软中生出尖刺、辛辣后有回甘,“宁哥哥,我喜欢的是自由翱翔的你,而非折翼困囿的你。我希望你凯旋,为我们的新婚也添上胜利的荣光,而非为了儿女情长,将家国责任也抛在一旁。”
宁澈动容,袖中的手微微蜷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晚晚,我不会让你久等。”
谢林晚笑容愈盛,了他好一会儿,随后郑重提醒他,“宁哥哥,永远不要对我父亲心软,无论他对你说什么,哪怕将我母亲搬出来你也不要被他说动,知道吗”
宁澈见她眼里的忧虑,笑着点头,“放心吧,晚晚。”
“那便好。”
宁澈陪了谢林晚一会儿,到了该走的时候。
他走了没几步,回头瞧见谢林晚仍旧微笑着目送他,那眼神多么温暖柔和,宁澈步子一顿,忽地转身,将她揽入怀中。
宁澈回府后迎面碰上宁大学士。
他上去面色不太好。
“澈哥儿,过来。”宁大学士将宁澈招了过去,“今日谢清找了我,提议你留京和谢家姑娘成婚,以免耽搁了她,你怎么”
宁澈才谢林晚那里回来,自然不为难,当下便答道,“爹,我要出征。”
宁大学士叹了口气,“谢清他说,谢二夫人卧病在床大半年了,许是熬不了多久,就怕你出征耽搁几年,那姑娘还要守孝三年呐”
宁澈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他知道谢林晚的母亲华氏生了病,却不知严重至此。谢林晚从不抱怨诉苦,每每提起都是轻描淡写地略过,除了她自己,其他人都不知道她正承受了多少。
今日提及谢清可能拿华氏作由头时,谢林晚也是一笔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