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脱下纪筝外衫,没动她的里衣。拉着被子,拍拍身侧,让纪筝躺过来。
床榻很大,床铺又是纪筝一丝不苟亲自铺的,纵使方才挣扎弄乱了,依然很舒适。
纪筝卸了一身劲躺下,疲乏像潮水般涌了过来。
她差点一闭眼就睡着。
还得听周兰泽碎碎念,“好姐姐,就装作我们在一块,床上顽的。他们就不会动你了。好不好。”
不好。
纪筝听着越来越困。他的声音好像能催眠。
柔和像撒娇。
周兰泽贴着她的后背说话,想往她脖子处靠,被纪筝摁了回去。纪筝不让他靠近自己的脖子。
脖子上,有画皮和她真皮肤的衔接处。纵然画皮妖上色技法高,肤色差不多,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但也经不住盯着近距离细看,搞不好会被现的。
后背有温度。周兰泽贴着她后内在哭,纪筝感到自己衣服都湿了。
“你早就想这么干了,早就想打我了……”
“怎么……要不要剥我的皮,抽我的骨?”
纪筝懒散道:“你有病。”
“我是有病。但你来了,你是我的药。”周兰泽蹭着她的衣服,“我等了好久。”
等了你好久,等你从中原,来昆仑找我。
他又开始试探,手从纪筝的腰际滑过,像一条灵敏的蛇,抓住了纪筝垂放在腹部的手,轻轻扣紧。
纪筝困得不行,将要睡着的边际,被他念叨老是吵醒,直接给自己下了安睡咒。
眼不见心不烦,梦里没有神经病。
这一觉深睡眠充足,纪筝醒来神清气爽。
眼看天光大亮,她带着点慵懒想起床,狗少主还赖在她身上,真的狗,甩不掉。
周兰泽长散乱,青丝如渠,或直或曲,丝铺开在纪筝雪白中衣上。
“少主起了?”
吱呀。
推门声响起,带来外界光亮,刺得纪筝抬手挡眼。
有个人的身影站在门槛边。端着什么。
桄榔。
颇大的声响。
春芝芝端着的盥洗盆,摔在地上,里头的清水,全部倾倒出来,盆也侧过来,滚了好几圈,撞在墙面才停下。
一片狼藉。
春芝芝看着纪筝,嘴唇抖,“夏筝,你,你们……”
纪筝身旁,周兰泽被摔盆声吵醒,不悦地坐起身。
看清情况,周兰泽怒道:“手抖,可以切掉。”
春芝芝苦着脸,满眼受伤,忙跪在一地水里。“少主恕罪。”
“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