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忙过来掺住,扶他回去坐下。又给窦洪递上一盏茶,喂喝静心,一边抚他的背,一边劝慰“主君息怒,息怒。”
她又恼得瞪向儿子“你闭嘴,少说点话你爹身子骨不好,你就非得这么气他吗”
窦平宴仍直直站着,垂下眼眸,并不吭声。
窦洪顺了会儿气后,越越是恼火,手堪堪颤抖地指向他“滚滚你给我滚,滚去跪祠堂”
这日中午,自从窦姀从主屋回来后,便一直悲痛欲绝。
她没有心思做旁的事,把自己关屋里,一个人默默躺了很久,难过地想哭。她想起魏攸最后投来的一眼,他似乎已经揣测到什么了。
下回主君说下回再议,那么他还会来吗今日都成不了,来了还会成吗
窦姀倒在被褥上低声抽泣,哭累了脑袋也晕,最后不知是昏过去,还是睡着的。
一觉醒来已是半夜子时,三更天。
屋里黑黢安静,桌上还有苗巧凤送来的花粥和两盘小菜,已经凉掉了。
窦姀提了盏灯笼,披了件外裳,便到屋外的石阶上坐着。
渐渐入了夏,院子里蝉鸣愈盛。不知是不是哭过的缘故,比起刚回来那会儿,她已经没那么难受了,只觉得有种前所未有的空旷寂寥。
如今事情败落,主君和大娘子都知道了
她撑着下巴,正思量这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忽然瞧见梨香院的门口有一道人影进来,那人手头似还提着一包东西。
再进了,灯笼光能够照到。当她清这人是弟弟时,心头猛地惊怵。
他刚跪完祠堂回来,腿仍有些麻。不过这一路走来,已经和缓许多了。
他今夜只是想来她,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已经三更半夜了,她竟还没睡。
窦平宴提着牛乳糕走来,在她身前站住。他扯起微肿的嘴角,朝她温柔一笑“阿姐,夜半了,你还饿不饿我这儿有中午给你买的牛乳滑糕,你不是说最近馋得紧吗要不要尝尝,垫下肚子”
他说着把东西递上前,窦姀却推开没要。
她也站起来,拢了拢衣裳说道“你回去吧,以后别再找我了。你今日也见了,这种事无人接受得了。”
窦姀说完,转身就要回屋,忽然手腕被他一握。
他不言其他,只盯着她的眼眸问道“都说你们两情相悦,你和魏家那个,是不是私定终身了”
窦姀没再否认,比起弟弟,她和魏攸的事本就光明磊落许多。
她想了想,便老实告诉他“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他跟我很像,是一样的人,我们是可以抱团,互相取暖的人。”
“互相取暖”
他听着眉头一蹙,忽然就冷笑起来,一股苍凉悲恸从心底升上,声调从未有过的激昂“凭什么凭什么是他我和阿姐从小就相望相守了我们也互相取暖,你忘了么,我们也是这般过来的是他是他抢了我的阿姐,难道你就这样抛下我吗”
窦姀垂下了眼“我没想过抛下你,只是情意不同罢了。你于我,是骨肉亲人而他于我,是想结为夫妇相守一辈子的人,这不一样。”
夏夜湿热,蝉鸣声躁,她的心绪也跟着急躁起来。
窦姀转开头不弟弟,勉强好声说道,“你明明也知道,我们不可能,你没瞧见中午主君和大娘子的神色吗”
可窦平宴听不懂,也不想听,他只执拗道“那又如何我说了,我只要你,谁也不要。你心里也只能有我,嫁谁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