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走到院中的小桌前坐下,谢承奕看着谢承胤脸上的红印,关心道:“还疼吗?”
谢承胤摇了摇头,“不疼了。”
他皮糙肉厚的,一巴掌而已,还受得住。
谢承奕望着谢承胤尚且平静的脸色,深吸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我知你不是冲动之人,今日之事定然事出有因,你若不愿意说,我也不问,但是,萧家那边,兄长还是希望你去同萧二小姐道个歉。”
谢承胤垂着头,没去接谢承奕的话,虽然他知道他说的话确实挺伤人的,但一想到兄长将来会因她而死,他内心就忍不住的厌恶她,更别说去同她道歉了。
谢承奕也感觉到了谢承胤内心的不情愿,他不知道弟弟何时和萧家有了过节,但他了解弟弟,自认为弟弟是不会平白无故的说出这么伤人的话的。
只是弟弟不想说,他便也不去追问。
他拍了拍谢承胤的肩膀,宽慰道:“好了,不想去便罢了,左右你我兄弟二人是一家人,我道歉与你没什么分别,等明日我再登门谢罪便是。”
“不!你别去,话是我说的,与你没关系。”
谢承胤迎上谢承奕柔和的眼眸,眼神里满是倔强。
他不想去,更不想哥哥替他去。
“可萧二小姐是无辜的,婚事是我求的,你说的话对她来说太残忍了,她一个女孩子,不该承受这些,况且她确实身体有碍,心思比寻常人还要敏感一些。”
谢承胤瞪直了眼,神情激动道:“实话是残忍了些,可是你不爱她却又娶她,对她岂不是更残忍。哥,你为什么要娶萧以珠,东都有那么多好姑娘,除了她,你想娶谁我都会支持你的,哥,你换一个好不好?”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几近祈求,他了解哥哥的脾气,知道他认定的就一定会做到,别人说什么都无济于事,除非他自己改变主意。
但他还想着尽力争取一下。
谢承奕轻轻一笑,“你可知我为什么要娶她?”
“不是因为可怜她吗?”
“实话说,确实有这部分原因,但我对她,更多的是感激和责任。”
谢承胤没有插话,他静静地看着谢承奕,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我承袭永定侯爵位那年,曾奉命去阜阳山平定流寇,却因大意中了敌人的算计,被困在阜阳山三日。”
“阜阳山闭塞,消息传不出去,我只能假扮山户逃出阜阳山去徽州府求援。可那群流寇截住了离开阜阳山的大小出口,我无法出去,却在此时,遇上了回阜阳省亲的萧二小姐。”
“那时她不过八岁,却说愿意带我离开阜阳山前往徽州府,于是我便坐上了她的马车。我们很顺利的就离开的阜阳山的关卡,但未行多久,流寇就察觉了异常追了上来。”
“她只带了十几个人的府卫,根本不是流寇的对手,我只能带着她连番逃命,好在那时距离徽州府很近了,进了徽州府后我松了口气,正要感激她的帮助之时,她却倒下了。”
“原来她在初次遭遇流寇时便伤了腿,一路上却未曾向我提过一言,直至我们安全抵达徽州府。只是腿伤拖得太久了,经过医治,却还是留下了残疾。”
“我从那时就做了决定,若她日后因腿伤无法嫁人,我便娶她。”
“所以,你就向陛下求赐婚?”
谢承奕点了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