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疯了,请了好多先生也看不好,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都说是在那儿被鬼上了身,这后半辈子算是毁了。”这倒是挺稀奇,干了不到一个礼拜就疯了,难不成是被吓疯的?
“那依你这么说,去殡仪馆的那条路应该人很少吧?”
“当然少了,除了城里刘掌柜家的运酒车,就是灵车走那条路,其他人都不去。”我见这司机说得一套一套的,但好像并不害怕那个殡仪馆,于是便觉得好像有点儿门道。
“我说哥们,虽然这是大猿把你找了过来,但要是胆量不够的人,也不敢跑这条线,你之前是不是经常走啊?”
那人见我这么说,叹了口气说道:“不瞒你说,我之所以敢走这条路,完全是因为原来我就是开那趟灵车的司机。”
“什么?”他这一句话把我吓了一跳,我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看我好像很吃惊,于是便说道:“你不知道,那殡仪馆和其他的不一样,我虽然开过灵车,但是我们这些人是不能进馆的,这是死规矩,我们这些司机也都惜命,自然不敢去。”
听到这儿,我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便问道:“那你之前开灵车的时候,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没有?比如说棺材里面的尸体会动?”
那人皱了皱眉说道:“这倒没有,不过你说这种情况听上去还确实有点儿吓人。”这司机果然也不是一般人,要是普通司机听到我这么说,估计早一脚把我踹下去了。
“那,你有没有同样是开灵车的朋友意外死亡过?”
那人不停地眨着眼睛,好像在努力回忆着,想了半天他终于开口道:“没有,不过曾经有一个司机失踪过,后来听人说是搬走了,我们就没当回事。”
“失踪?那你知不知道他家住在哪里?”
“知道,他家不是很有钱,不然也不会开灵车了,他家就在22号小区,不过那个小区现在早就荒废了。”
听到他这么说,我终于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送我进城的那个司机确实是鬼,他应该不是失踪,是被人杀害了,但是当时为什么会没人怀疑呢?
只有一种可能,这人要么就是碰上了邪祟,要么他的死和刘准有关系,刘准在这地方几乎黑白通吃,加上当时的社会环境,极有可能一些警察也是他的人,这案子很容易不了了之。
正想着,大猿的朋友就把车停了下来,他指着玻璃外面的一个看上去阴森森的建筑说道:“就是这儿了。”
我连忙下车,现这个殡仪馆居然连名字都没有,墙面很脏,垃圾堆得到处都是,要是不说这地方是个殡仪馆,我还真看不出来。
我回头向司机表示感谢,正当我准备进去的时候,司机叫住了我。
他从自己的上衣兜里面掏出来一张用血画着图案的黄色纸符,对我说道:“这是袁哥让我给你的,他说这个也许能帮到你。”
我接过黄纸符,好像明白了什么,大猿不会驱鬼,这张纸符很大概率是徐乙留下的。
说罢,我看着渐渐开远的汽车,又回头看了一眼,敞开着的殡仪馆大门,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强烈起来。
大门里面是殡仪馆的大厅,地面很干净,不知道是打扫得勤快还是几乎没人来的原因,和外面脏兮兮的模样完全不符。
大厅的左侧有一扇红色的门帘子,右侧则是缴费的地方,但是里面看上去十分地破旧,想是传出怪闻之后,连收费的人也跑路了。
正对着大厅中央有一道玻璃门,可以隐约看到里面好像有通往二层的楼梯,不过玻璃门是锁着的。
我注意到,在左侧红帘子的两旁各放着一面镜子,镜子很干净,好像是刚刚被人擦拭过,我不明白为什么殡仪馆里面要放镜子,而且还是在门外放,让我感觉背后冷飕飕的。
殡仪馆的大厅很宽敞,最里面摆着一些杂七杂八的丧葬用品,随意地堆放在地上,大多已经不能用了,丧葬用品的旁边是两架用来抬尸体的车子,上面盖着两条很长的白布。
我走近那个缴费处,看到就在这紧关着的门旁边,居然有一张招聘简章,不过字几乎都快磨没了,应该是很久之前就贴在这里了,我倒是不太懂,为什么招聘简章要贴在馆里面,毕竟这地方几乎又没什么人来,而那些来送葬的死者家属真的会有心情看这种东西吗?
虽然很多字已经模糊不清,但是我还是能辨认出一些,这地方好像各个部门都很缺人,不仅是缴费处在招人,还有开灵车的司机,烧尸工,而且给的报酬很高,看得出来,这地方已经彻底让城内的居民产生恐慌了。
正当我看得认真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幽幽的“喂”,我回头看去,是一个和大猿体型差不多的工作人员。
这人戴着鸭舌帽,目光在我全身上下不停地扫视着,大厅内昏暗的灯光把他的脸照得格外吓人,而且我还能闻到他身上有股说不出来的味道,像是尸体的那种腐烂味,不过一般送到馆里的尸体都会冷冻处理,这股味是哪来的?
他看着我,半晌才缓缓地说出一句:“有预定吗?”
预定?这地方还要预定的?难道说这地方生意不错,只是没人来?
不过想想,倒也合理,毕竟城内城外就这么一家殡仪馆,而人们又不想随便把人埋到荒郊野外,这里就算没人来,送来的尸体应该也不在少数。
那人见我愣着不接话,又说了一句:“来拿骨灰的?登记过吗?”
“不好意思大哥,我是来”说到一半儿,我突然有点觉得不对,要是我说来这地方找人,那就太扯了。
“我是来应聘的。”我尴尬地笑了笑。
那个人听到我这么说,好像情不自禁地出一声很渗人的笑,他又从头到脚看了看我,对我摆了摆手说道:“你干不了这个,回去吧。”
干不了?我好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还不至于被几具尸体吓倒吧?
眼看着那人转身就要走,我拽住他的胳膊说道:“管饭就行,我不要工钱。”那人投出一束异样的眼光,随后甩开我的手说道:“今天晚上九点钟来上班。”
啊?这就同意了?也不用说拿什么体检报告,这比我想象的可要随意得多。虽然我知道来应聘只是个幌子,但是为了搞清楚商羽的事情,这班是不得不上了,大不了我也上一个星期就辞职。
我见那人远去的背影,连忙走到门口用手机最后的一点儿电给于恬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