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子爷至今都忘不了那晚他在瓦瓦萨村所看到的场景,血色与嘶吼声交织着,也正是从一天开始他才明白,这座雪山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平静。
瓦瓦萨在那一场战斗当中死伤严重,很多人都死在了怪物的尖牙利爪之下,但让皮子爷没有想到的是,那群嗜血的怪兽似乎很害怕这群手无寸铁的村民,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虽然愤怒占据了它们的大脑和内心,但是它们依然十分谨慎,面对差距如此悬殊的屠杀,它们究竟在担心什么?
皮子爷还没反应过来这突然生的变故,不知道什么时候绑着自己双手的绳子已经被巨鼎底部的火焰烧断了,他连忙起身,却看到圣湖中央似乎站着一个白色的人影。
皮子爷来不及想那么多,趁着骚乱把那对兄妹一起带出了瓦瓦萨村,转眼间三人便钻入了那片混乱的黑暗中。怪物并没有攻击他们,这些家伙眼中似乎只剩下了瓦瓦萨人。皮子爷似乎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不知道那来自于哪里,只是能隐约地感到,似乎是那股无形的力量在威慑着“壶”。
皮子爷也忘了自己领着他们跑了多远,只记得马不停蹄地狂奔了很久,直到完全听不到村子里传来的声音后,他们才完全停下了脚步。
皮子爷见周围逐渐安静下来,长舒一口气,累得瘫倒在地上,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那个昏迷的男孩终于醒了,他看着皮子爷的脸,便条件反射般地向后挪了挪,问女孩道:“妹妹,他是谁?”
小女孩看见哥哥这幅样子,连忙上去把他扶了起来说道:”哥哥,这个叔叔不是坏人,是他把我们从那群人手里救了下来。”皮子爷顺着女孩的话点了点头,他看着男孩半信半疑的眼神,又补充道:“我是瓦瓦萨村找东西的,却不想被那群村民绑了起来,关键时候怪物闯进了村子,我这才得以脱身。”
“‘壶’又来了吗?”男孩看着女孩问道。
“来了,和五十年前一样。”皮子爷听到这话,顿时眼睛瞪得溜圆。五十年前?开什么玩笑,别说是五十年前,就是五年前这俩孩子估计还在婴儿床里喝奶呢,这算哪门子的事儿?
不过皮子爷转念一想,他们两个似乎并不是普通的孩子,既然他们自己都说和湖神有某种奇妙的关系,那么也许单纯是他目光短浅而已。皮子爷在长白山的时候听过关于灵童之类的传说,虽然他不怎么信这些东西,但这一趟行程,从见到商羽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动摇了自己的想法。
“对不起大叔,我们从小就被瓦瓦萨人视为祸患,所以一直被他们追杀,对陌生人有些警惕心理,希望你不要见怪。”男孩叹了口气,摸了摸女孩的头。
皮子爷有些感慨,他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两个孩子究竟是什么来头,但是如果从正常人的角度看待,或许这些事情并不是他们应该经历的,也许往往最大程度上能改变一个人的就是时间与灾难。
“前面不远处是一座废弃的洞窟,原来是瓦瓦萨人用来剥皮的地方,我们去哪儿吧,那个地方是‘壶’经常活动的范围,他们不敢轻易涉足。”
“既然是怪物活动的区域,还是不要靠近为好吧。”皮子爷说道。
“放心,‘壶’不会攻击我们。”男孩胸有成竹地说。
皮子爷在和男孩的交谈之中得知了一些关于瓦瓦萨的事情,但是在他看来,与后面他所了解到的不过是一点皮毛而已,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次他们的相遇,才让他得知了一件他震惊不已的秘密。
“这么说,你知道当年瓦瓦萨人和湖神之间的故事?”皮子爷问道。
“我们两个是湖神的孩子,更是它的信使,关于当年的一切我们都知道。”男孩回答道。
“我的一个救命恩人,她也曾经告诉我过我,瓦瓦萨人很久之前在雪山里救过一个神秘的男人,那个男人导致了后来这里生的变故,是真的吗?”
男孩听到这话,有些疑惑地看向皮子爷,说道:“瓦瓦萨村现在所有的人已经全部都是傀儡之身,除了他们潜意识里想要完成的事情以外,不可能还有其他的自我意识去和你讲这些事情,你这是听谁说的?”
“那个救我的人,她说她一直住在瓦瓦萨村,只是我擅自离开没有和她打声招呼,到现在也还没见到她一面,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如果这个时候她回村里的话”
“你是说,是瓦瓦萨村的人和你说的这件事?”男孩好像有些激动,站了起来。“不可能”男孩好像在自言自语些什么,半晌垂下了头,情绪十分低落。
“你没事吧?”皮子爷问道。
“没事”男孩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既然你知道这件事情,那你应该也清楚,瓦瓦萨人之前和湖神定下的契约吧?”
皮子爷轻轻地点点头,男孩见状便说道:“瓦瓦萨人是流落到雪山里的,他们对于物质的极度渴望与追求已经远远过了湖神的给予,大鱼本以为能借助壶的力量让他们的贪婪可以有所收敛,但是那个男人的出现给了他们第二次重蹈覆辙的机会。”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我知道他为瓦瓦萨带来了一样留下无穷祸患的东西,就是那个东西让瓦瓦萨人几乎全部变成了傀儡,而壶也因此受到了影响。”
“那是什么东西?”
“一只寄宿了邪物的白色纸人。”
“这个我知道啊,当年我老爹和她四叔就是为了找这玩意才来的雪山,但是最后也没找到,还差点把命给搭上了。”我一拍大腿,终于看到了故事之间的联系,期待着皮子爷继续说下去。
“那么,那个男人究竟是谁?他为什么要留下那张白纸人?还有”于恬还没问完,皮子爷的门外突然传来了沉闷的敲门声。
“咚咚咚——”这敲门声之间的间隔相当之长,听上去很是诡异,根本就不像正常人来家里做客敲门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在专门恶作剧一样。
我们在皮子爷家不知不觉已经待了很久,我们听他讲故事将得入迷,都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天色已经几乎完全黑了下来,此时距离大猿失踪已经又过去了一天的时间,我这心里实在着急,难道说这外面敲门的是大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