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马上的人便成了靶子。
也有马上的人急了,索性提刀,翻身下马去,妄图越过拒马和车阵,冲杀进阵列里。
这时,锦衣卫们便成了近卫,他们提着刀,在车阵前不断地斩那要越过来的关宁军的手,还有冒出来的脑袋。
到了这时,双方几乎只隔着车厢,不断的杀戮。
终于眼火铳的杀伤力越来越低,哨声开始变了。
这时候,变成了三长二短。
这尖锐的竹哨,刺破了战场上的哀嚎。
而后一个个生员们,开始从自己的腰间,拔下刺刀,将刺刀直接插入火铳上方的卡口
刺刀的制造,是极繁琐的,一方面,要与枪管契合,插入之后,死死的固定,确保不会跌落或者歪斜,这就必须要确保卡扣与枪管之间的焊接足够的牢固,又要确保卡扣与刺刀之间,彼此丝丝合缝,若是公差稍大,就难以牢固。
李定国将刺刀固定住。
此时随着火铳声戛然而止,已有零星的人开始透过了车厢,攀爬过来。
生员的队列里,短暂的沉默,仔细,不难到所有人脸上紧绷的神色,可每个人眼中都却似乎迸发着坚定之色。
而后各中队和小队的队官们纷纷爆发出了怒吼“杀”
“杀”
于是,一个个人挺着刺刀,毫不犹豫地开始先刺向翻过来的关宁军。
此后,许多人奋不顾身,翻过车厢。
李定国便是最先的一个,他敏捷地跳跃上了车厢,而后站在车厢上,一跃而下,双手挺着火铳,刺刀雪亮,率先将一个本欲从对面翻过来的关宁军刺翻。
这人只怕死也没想到,对面的火铳兵,居然会直接翻过来。
而后令人恐惧的事终于发生了。
在那车厢之后,不等关宁军翻过去,却已有密密麻麻的人翻身而来,此后,这些手持着火铳的人一齐发出怒吼“杀”
这一阵阵喊杀,已彻底地将关宁军最后一丁点的士气打没了。
人就是靠着一口气的。
关宁军上下,其实早已胆寒,之所以还在继续冲杀,不过是仗着只要冲过了车阵,杀过去,那么这些火铳兵便不战自溃的心理而已。
毕竟,谁能想到,这火铳上还能插上刺刀。
更没有人想到,一群擅长打枪的人,还能直接对骑兵发起反冲锋。
那嘹亮的喊杀传出,无数的人已是奋不顾身杀来。
可怜这些关宁军虽为骑兵,可实际上,不过是骑在战马上的步兵而已,失去了战马的冲击,马在原地团团打转,马上的人反而行动不便。
而这些生员,却好像是一群疯子挺着刺刀,疯狂地猛地狠狠自下而上刺杀而来。
这刺刀显然格外的锋利,一旦扎中,马上的人落下,而后,他们轻易地抽出了刺刀,不带一丝的停顿,便又继续冲杀。
关宁军更没有想到,这些人的体力,充沛无比。
一个个好似蛮牛一般,和传统的火铳兵,完全不同。
最重要的是,这些人即便是经过了鏖战,依旧保持着极高的士气。
于是关宁军彻底的崩溃了。
率先崩溃的,是那最后一丝的希望。
紧接着,散落在各处的关宁军便是在物理意义的崩溃。有人毫不犹豫,打马便要跑。
有的懵在原地,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