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屋的门仍旧没关。
他这次倒没冒冒失失地进去,而是先用指节轻轻敲了几下,里面没什么动静,但窗上的光影晃了一下,透过窗纱的光更明亮些,似乎有人又点了一盏蜡烛。
谢致轻轻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低垂着的帷幕,一道模糊的人影被烛光投落在帷幕上,像是有人站在帷幕之后静静审视着他。
他关上房门,轻笑道:“殿下别来无恙。”
房内烛火昏黄,很像大牢的那个夜晚,谢致提灯而来,不过两人的位置却无形中生了调换。
江琅没回答,谢致刚要往前走一步,就被当即呵斥住。
“站住。”江琅声音清清冷冷的,和平日里截然相反。
他这次倒真的如她所言,站住脚步,隔着帷幕望着那道模糊的影子。
“你知道许知谦已经离开瑄京,还敢孤身前来,不怕我杀了你吗?”
“殿下想杀我,随时可以动手。”
江琅冷笑一声:“许知谦离开,这院子就荒废了。只要我想,我保证你那永王殿下连你一根头都找不到。”
谢致颔:“这是自然。”
江琅嘲弄般笑道:“知道你还敢来?我早就说过我无意卷入皇位争斗,你何必苦苦纠缠。你踩着我在永王跟前得脸,又入了锦衣卫,前路坦荡,我们彼此相安,岂不是更好?”
“殿下还欠我一个谢礼。”
“你就是来讨赏的?”
“自然。”谢致从容道。
“你倒是直接。”
谢致毫不客气:“我一向坦荡。”
江琅乜眼看过去,她可一点也没看出,他哪里像一个坦坦荡荡的正人君子?
“谢你把我推下台阶?”江琅反唇讥讽,“你看我可蠢吗?”
谢致“啧”了一声,笑道:“殿下果真翻脸不认人,这才几天,就过河拆桥了?”
江琅却说:“你将我推下台阶,我不同你计较,你借此入了锦衣卫,还不够吗?你还想要什么?何况我为什么要谢你?南郡的灾民可是渝王找到的。”
“殿下所说,皆非我所求。”谢致又往前一步,“殿下又怎么知道那灾民是渝王找到的,而不是有人故意送到渝王手上的呢?”
江琅冷声道:“你再往前走,我就杀了你。”
谢致继续往前,直到帷幕前,他才停下脚步。
“殿下不舍得杀我。”
锋利的剑刃闪出雪亮的光芒,长剑出鞘,冰凉的剑刃隔着帷幕,架在谢致颈侧:“你试试看?”
谢致笑着又往前一步,长剑划破他的颈侧,江琅转而把剑抵住他胸口。
“殿下不敢杀我。”
“笑话。”江琅轻蔑笑出声,“你今晚死在这里,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何况就算永王找到你的尸,难道空口白牙地就能赖到我的头上?”
谢致眼眸低垂,他静了片刻,同样讽刺地笑出声:“我究竟哪里惹怒了殿下,让殿下这样猜忌怀疑呢?”
江琅的剑前进一寸,挑破谢致胸口的衣服:“我不用居心叵测之人,猎户的儿子回家奔丧,就能找到南郡知县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