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具女尸,正是月姝君。
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爬过去,颤微伸出去的双手早已暴露了她的内心,月姝清泪珠一颗颗砸在那早已没了温度的手臂上,那上头甚至还有被凌虐的伤痕。
“二皇姐……”
月姝清声音嘶哑极了,就如同乌鸦一般,她哽咽地几乎说不出话来,只得出呜呜的哭声,她抚摸着那手臂上的痣,身后却在此刻响起马蹄声。
不是一匹,而是一群。
她有些吃力地站起身,义愤填膺地转身看去,只见宋知闲身着铠甲,神情淡漠,他身后跟着一群士兵,每个士兵目光落在她身上,显得是那样露骨。
月姝清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哈哈地大笑起来,衣衫褴褛的她与此刻衣着光鲜的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他们身后,则是由尸体堆积而成的小山。
正当梦里的宋知闲要说话之际,现实中的月姝清醒了。
她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梦到这样场景了,每每梦见,她就开始心慌疼,那种感觉像是在提醒她事情是已经生了,而非虚假,让她时刻认清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月姝清额穴上密密麻麻冒起很多汗珠,她随手抹去,眼底的惊慌却仍未消失,她看着帐外漆黑无比,一点儿光亮都没有时,便知她又醒了。
只是她做这个梦醒来时早已天亮,而醒时还天黑之景也算是少见。
月姝清此刻早已没了睡意,她摸黑下了床,穿着一件外裳,提着青玉紫竹灯便走了出去。
外头星光极好,如同一颗颗明珠般的星星铺散在天幕中,似乎诉说着人世间的故事。月亮此刻圆润如玉,上头似乎还能看清玉兔捣药的模样。
月光缓缓落下,像是为月姝清镀了层银边,衬得她眉眼坚毅,更像是为她镀上一层神秘的光彩。
她提灯来到院中,仰头看着天幕,夜晚的风吹走她残余的困意,只余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让她不由得拢了拢外衣。
月姝清每次望向天空,都能感受到一份独有的宁静与祥和。每每这时,她脑子里的思绪像是被风儿吹走般,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就好像那一瞬,压在她身上的重担消失了。
她看了会儿星星,便回屋睡觉了。
——
月姝清已待在屋内多日了,就连宋知闲来她都直接让宦官将他赶走,她实在是不想见他。
浅云的进展很是顺利,顺利得让月姝清嗅到一丝古怪。
她还是让浅云小心谨慎,莫要出一丁点儿差错。
浅云也自是听进去了。
—
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一下子,西京城又下起了雪。
月姝清是被浅云一阵阵惊呼声给叫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