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医回了冷宫,此刻冷宫内烛火通明,宋知闲就这么坐在圆凳上,烛光照在他半边脸上,被照得猩红,另半边被黑暗笼罩着,显得晦暗不明。
他眸子因逆光看不清模样,不过,还是隐隐能感觉到透过来的寒意,他手中把玩着茶杯。
身上早已换了身干净的衣袍,这副样子哪里像太医方才同月姝清说的生命垂危的样儿,根本就是诓她的。
若月姝清瞧见这一幕,定是要觉得他幼稚。
太医在这时走了进来,将月姝清话语原原本本不添油加醋地说了遍。
宋知闲越听脸色越难看起来,到最后直接将茶盏捏碎,碎片划过他的掌心,开始形成一颗颗血珠无声地砸向地面,烛火映衬着血珠,显得像是血珠上头绣了凤凰的图腾般,精美绝伦。
他却丝毫不在意,而是死死盯着太医,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头扣出来一样,沙哑之中又透着一丝危险:“没想到沈二姑娘比我还重要?”
他眸光渐渐地开始初露疯狂,甚至还自嘲的笑了笑。
宋知闲见那太医面露不解之色,忙挥挥手让他去跟松竹问诊金,再离开此处。
太医没有多说什么,依言照做了。
待太医走后没多久,宋知闲才开始放肆故作癫狂般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重复那一句“没想到沈二姑娘比我还重要”,这句话,言语之中甚至泛了点儿阴冷渗人之感。
就好像要将月姝清生吞活剥一般。
松竹见自家主子如此,心中很不是滋味,他走上前去,刚准备安慰时,却被他一记眼刀弄得偃旗息鼓,甚至有些怏怏地站回原地。
宋知闲待笑够后,便拿袖子随意擦拭手上的血迹,他恍惚间记起上次手被割伤,月姝清派浅云向他送药的场景。
那时候她装作不在乎,其实心里在乎极了,结果现在对自己爱搭不理,甚至抛下他去寻别人?
他越想越气,甚至直接抬手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扫了下来。
瓷器撞击地面,出咣当一声,而且声响极大,大得松竹都忍不住侧眸来看。
那摔碎的茶壶似乎还有茶,在碎的那刻,水花四溅,将宋知闲衣袍半边给弄湿了,甚至还往下渗水。
而他则仍旧咬牙切齿坐在哪里,放在桌上的手缓缓合拢,导致血珠从指缝内钻出,而后像条蛇般蜿蜒而下,直到落在桌面上。
宋知闲眸色渐渐染上层疯狂与绝望,但那里头藏着的血丝,似乎在诉说着极度病态以及偏执的爱恋。
“殿下!你怎么受伤了。”
松竹一声惊呼,唤回宋知闲半点儿神识,他淡淡摇摇头,语气平静如初:“我没事,松竹,你去取下四公主送来的金疮药。”
他听他这般说,立刻像是明白什么般,快地从床塌下的一盒子里头取出了那个瓷白色小瓶装的药,他满心欢喜地将其递了过去。
宋知闲则冷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