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弹琴是吧!老子让你这辈子都弹不了!」
每一声咒骂,都伴随一记更猛烈的殴打。
我啐出一口带血丝的唾沫,抬头望他,脸上却毫无畏惧:「你动我,就不怕苏悠然怪罪吗?」
江言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
「说要废了你的人就是苏悠然自己啊!她再也不想看见你,所以叫我代替她亲自动手。」
江言不喜欢音乐,钢琴只不过是他跻身上流社会的踏板,跟十年如一日勤学苦练的我不同,他早就不碰琴了。
就和究竟是谁陪着苏悠然一样。
我抱着断臂无力地靠着水泥墙,断裂的骨头像是能通过血管,深深扎进我的心底。
——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那些比小说还荒谬的剧情,实实在在发生在我身上,我像一叶大海中茫然无措的扁舟,无力地承受狂风骤雨的凌迟。
我终于累了。
我最后一次拨通那个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电话。
「你还要干什么?」苏悠然不耐烦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出。
「悠然。」我深深吸了口气。
「十六岁那年,我为你写过一支曲子,‘悠然颂’,你还记得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一滞,倏地变得急促起来:「你说什么?」
可是我已经无心追究了。
就像我这副身躯,早已经不起等待。
自苏悠然失忆以来,我不是没努力挽回过。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
只是我越努力想唤醒她的后果,越是把苏悠然推得更远。
我爱的苏悠然,自信果敢,爱恨分明。
现在的她似乎未曾改变一点。
可我却找不回记忆里的那个人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联系你,悠然,如你所愿。」
我学乖了,也不爱你了。
我在充斥消毒水的病房醒来。
视野朦胧地看到床边一道窈窕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