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对陈寒极为尊敬,不过对他们自家那位皇爷爷,他们更是敬畏有加。
因此,一听陈寒说出这样的话,三人立即站出来辩护:
“老师,您怎能如此评价皇爷爷呢?
皇爷爷的胆识和决断从未减弱过。
皇爷爷从没无缘无故处死过任何功臣,那些人的下场都是咎由自取,难道您不清楚吗?
您现在这样说,可是对皇爷爷最大的诬蔑。”朱高炽马上反驳道。
朱尚炳这时也挺身而出,“老师,虽然我敬重您,但请您别以为我们不分是非。皇爷爷始终是最有胆识的人。”
听见孙子们为自己辩护,朱元璋并未感到欣喜,反而在听到陈寒的那句话后有些惊讶。
他原本以为与陈寒共处的这段日子以来,他已经化解了陈寒身上的戾气,对方肯定会对他的尊重加深。
然而没想到,陈寒此刻依旧保持着昔日御史身份时那种锐利且辛辣的风格。
他的话语直刺人心,让朱元璋愤怒不已,直接喝道:“小子,你若说不出个道理来,让我心服口服,你知道我对任何人下手都不留情面。”
所有人都被朱元璋这一席话吓得紧张起来,尤其是林幼薇、夏荷和冬雪三位女子更是焦急万分。
朱允熥听到皇爷爷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表面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杀机无数,不禁忧心忡忡地走上前去:“皇爷爷,先生可能是情绪一时激动,您……您千万别生气,您千万……”
朱元璋挥了挥手示意朱允熥闭嘴。
林幼薇、夏荷和冬雪见状,连忙上前劝解:“殿下,公子可能是一时冲动,他并不是那个意思,他是想表达……”
朱元璋脸色一沉:“怎地,如今陈寒还需要躲在妇人背后了吗?”
此言一出,三位女子顿时哑口无言。
陈寒赶忙将林幼薇她们拉至身后。
林德贵那些商人此刻更插不上嘴了,个个都紧张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知该如何开口,只知此时的陈寒确实过于冲动,怎能说出朱元璋缺乏胆识这样的话呢?
骆秉堂、李少尧、张敬斋三人更是紧张得掌心出汗。
他们虽曾听说陈寒曾在朝廷上大胆怒斥帝王,一时成为佳话。
但现在毕竟不同,这是现实情况,而且事情正在他们眼皮底下生。
朱元璋终究是一位铁腕帝王,面对这样一位铁血帝王,竟敢说出这样的话,那简直是大逆不道啊……
黄帝一生气啊,估计现场所有人头都得搬家。当然,这些人倒也不是特别怕死,主要是被现场这股压抑的气氛吓得不敢轻举妄动。蒋瓛此刻反倒有点看好戏的心理。他心想:你就接着嘚瑟吧,你小子就这样仗着有所倚仗天不怕地不怕,早晚有一天你会栽个大跟头。现如今皇上可不见得一定还会站在你那边支持你。
大家伙儿都看得很清楚,你小子整出来的这些名堂,到最后肯定会有一堆生意人失业,一大群老百姓会赔得血本无归。你这么一折腾,全国上下都要跟着遭殃。皇上刚才那段话,实际上是为了你好,也是从全局出考虑问题,你怎么能不懂人家的好意呢?你一点大局观念都没有,这不是自己找死是什么?
陈寒却毫不退缩,反而直接回道:“皇上,想当年您诛杀那么多大臣,利用郭桓案抄遍全天下的富豪时,那份魄力如今哪里去了?您当年处决胡惟庸时牵连那么多人的胆识又跑到哪儿去了?如今您竟然同情起这些所谓的棉布制造商们?您居然会可怜那些织棉布的人,这真是叫人大跌眼镜。”
这话一下击中了朱元璋内心最敏感的痛点,让他怒吼一声:“住口,这就是你和朕说话的态度吗?别以为你做了一些事情,让朕对你有些期待,你就能这般肆无忌惮!你应该明白,朕想要你的命,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朕要剥夺你的一切权力,也同样是开口即成的事实!你现在在我面前这般放肆,不过是因为你觉得还有些利用价值!”
陈寒毫不示弱地大声回应:“皇上,正是因为我清楚自己还有些许作用,所以我才有胆量在这个时候揭露您的短处,才有勇气说出这样的话。换成别人,早就顾虑重重,只能将心里话埋藏起来,任由您号施令。您觉得自己做的都是对的,但现在您确实显得过于犹豫不决了。我们现在正在做什么,您还记得吗?”
朱元璋看着陈寒,真没想到他会如此大胆地反驳自己。他已是怒不可遏,然而陈寒竟还不肯罢休,继续声。若是换了旁人,此时恐怕早已下跪求饶,并保证不再重蹈覆辙。然而陈寒并未如此,反而愈激愤。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听陈寒又道:“皇上,我曾多次向您提及,我们当前所做的事业就是在尸山血海中杀出一条血路。改革原本就是要踏着别人的骨头向上攀爬的。但是现在您却犹豫了,变得优柔寡断。您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讲什么不能破坏市场,不能让那些商人失去家业,不能让乡亲们失去赖以维生的手艺”
你有没有思考过,普天之下有多少人口,却仅仅因为极少数人的缘故,就要把这么优秀的技术束之高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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