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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万劫3（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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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不觉看向晏慎云。在晏苍鸾惊异的目光中，晏慎离继续道——“怎样，我说的可有偏差？”

“本宫又不知内情，如何知道你说的是否有差？”

“听别人复述自己所有的言行和心思，滋味该是好得很。”他笑道：“没想到我还能回来吧。”

晏慎云冷声：“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和锦梦的交易，就是你给他官职，他为你打掩护，反正他也不喜欢他姐姐。买卖官职的事皇兄私底下干了不少吧，这也不是唯一的一桩，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他说的是真的吗！？”锦夫人一把揪住儿子的耳朵，声泪俱下，“你这官、你……你把我们锦家的脸都丢尽了！”

“你放手！你只喜欢姐姐，可我、我是锦家的儿子，我也想为咱家争口气！”锦梦被提起了耳朵，咬着牙道：“别家都是重男轻女，凭什么我们家反过来，你可有疼爱过我？我给自己挣个前程真么了？！”

晏慎离道：“父皇先将国师夫妇送回休息吧，叫个大夫。”

“父皇，儿臣不明白！”晏慎云道：“儿臣方才也认真在听六弟的分析，亦为这凶手的所作所为感到愤慨，可不知怎么他就把事情扯到我头上了，我又做了什么？锦月可是儿臣的未婚妻，这件事情里，儿臣也是受害人！天底下哪有婚前杀死自己妻子的道理？更何况，锦月是国师的女儿，儿臣也开罪不起。比起杀了她，娶了她得到锦家的支持难道不好吗？儿臣真的有那么傻，损害自己的利益？”

“‘断魂’只有你有，是蒋盈从前做贩药生意时给你留下的；锦梦的交易对象是你，交易的内容我方才已讲明了；那个给小福毒药丸的人，受的是楼传敬的指使——你还没看过他的手书吧？里头招供的，也包括这件事呢；我从千山掉下来落入水潭，有个人等在那里要杀我，也自报家门是你的人。皇兄，这桩案子拖了这么久才被查明，全是托了你的福。在京城，能有这般本事的，也只能是你呀。”

“我没有理由这样做！”晏慎云转向晏苍鸾。他知道，只要坐在龙座上的这个人还相信他，那任凭晏慎离方才说了什么都不重要。

“之前儿臣是喜欢府上一个婢女，但后来父皇教育了儿臣，儿臣已经决心娶锦小姐了，甚至还为自己之前的事，亲自登门与国师致歉过，此心天地可鉴！儿臣到底为什么要费尽心机杀了一个对自己有利的人？”

“要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样的事太子殿下不是没做过。”时倾淡淡道：“就在之前，殿下不是还为了莫姑娘，在平西关屠村四日么？”

“那是为了剿匪！番匪负隅顽抗，不得不杀！时大人久不下民间，怕是不了解当地的情况吧！？”

时倾回应道：“若说最不了解民间、久居庙堂之上的，不应该是太子殿下您么？殿下若知民间，当不会拿百姓当暴民处置，更不会以无辜者的血成全一己私情。平西关匪患早已有之，为什么殿下早不上心晚不上心，偏偏在莫姑娘被掳去平西关之后，要亲自去那里‘剿匪’？莲花村的村民到底是不是番匪，只要派人去走上一趟，自有答案。殿下是觉得陛下不能明辨，还是觉得满朝文武都是瞎子，看不出你的用心？”

“实不相瞒，正是皇兄屠村一事，让儿臣对锦月之事有了猜想，才着手调查的。同样的事，做得出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晏慎离接着时倾的话说道，不给太子一点插话的机会。龙座上晏苍鸾的脸色已经难看至极。

“真是可笑！本宫是太子，难道会为一女奴晕头转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说了这么半天，还就这句对。我不得不承认，你跟以前不一样了，竟也有了在意之人。”目光交汇间，晏慎离道——

“你杀锦月，一来是因为她曾欺辱莫云桑，二来是你的确不想娶她可又拒绝不了赐婚。伐蒙结束，你回京以后，誓要给她报仇。你本以为，锦月是怎么死的，你自有办法摆平，就和从前被你摆平的许多事儿一样。对吧皇兄？”

空气里安静得针落可闻，晏慎离接着道：“本来，你差一点儿就能成功了。卢宁接近了真相，可他死了。我也差点死在千山，但我命大，把真相带了出来。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作案的高手，也极有魄力——不能阻止事情的败露，那就解决查案的人，管他们是谁？

现在让我来复述一下整个案情。

你早就决意给莫云桑报仇，伐蒙回京后，你告诉了楼传敬这个计划，并安排好用‘断魂’毒死锦月。你给予锦梦官职，让他帮你做障眼法：在酉时一刻左右，召集所有丫鬟和喜娘离开房间。楼传敬则安排人骗了留在后厨的小福，让他误把毒药当糖果喂给锦月。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你为了让莫云桑免受牵连，特意把她送去郊外小住，明面上还可以对国师讲这是为了赶走她做的过渡。你其实是想等杀完了锦月再接她回来。同时，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更无辜，你还在婚前亲自登门拜访国师，让他放下从前的芥蒂，坚定表示锦月就是自己以后唯一的太子妃。

属下在你的指挥和安排下，作案中没有留下半点痕迹，只给刑官留下一个清扫得很干净的现场，以及一具没有半点异状的尸体。案后，你知道若将经手者灭口反而会产生动静引人注目，所以把他们转移到了望月楼——之所以藏在此地，是因为那儿之前出了血案，一直被戒严，寻常人不便出入，且还是一个最不易被人想到的位置。之后，锦夫人忽然容光焕的异状让你产生了警觉，你不由派人去望月楼查看他们的情况，结果被卢宁现。

当然，你的人也现他现了，于是你将计就计，在他来望月楼调查的当天晚上，提前安排了人埋伏在那里，将他射杀。这些埋伏的人里面也有锦梦——他的三色戒指在打斗中磕掉了一个碎片，落在现场。而他在‘查探’时，以为没有人看见，把这个不利于他的物证给带走了，这也正好坐实了他的行为。

至此，锦梦成了我的嫌疑人，但他背后显然还有人。你和他先前有过交易，你手里也有锦家的大把柄，所以你选择了按兵不动。这也是一个聪明的做法，曾导致我一度线索断掉、毫无进展。

可锦夫人对我的示好进一步引起了你的警觉，你怀疑她已有怀疑的人。同时，国师在园中藏尸之罪暴露了，一时间众人皆知，因此锦家的这件事已不再是你手里锦梦的把柄，锦梦没有理由再为你闭嘴了，你便更加怀疑他。在这种情况下，你才派出了两个人。

而你也算准了我会等着你派来的人，你知道我是要引蛇出洞，所以你安排其中一个轻功极好的人——表面上是要灭口锦梦，实际上是要引我出府，踏进你设下的陷阱里。接着，你在千山安排了一波又一波的刺杀，企图解决掉我这个查明了真相的人，让我把真相带进坟墓里。至于另一个，则是去灭口锦梦的，但他很快就现自己进不了那间屋子，因为他破不了我设下的屏障。

事已至此……皇兄，你还不认罪吗？！”

很久，晏慎云终于笑出声了，语气里带着怒意和不甘，“你看起来正义，但你做过的事，又能比我好上多少！？”

“我可从没说过自己什么好人。”晏慎离转向了晏苍鸾——“如若父皇不想处置，儿臣也会保守秘密，就当从未查清过这个案子，它至今仍是一桩无解的悬案。”

他的眼神，波澜不惊。

晏慎云知道……若说之前五罪并后他大势已去，那么这件命案，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不只是因为锦月的身份，也是因为他的行为，已然狠狠触及到了皇权。父皇的忍耐，怕是到极限了。

“混账！”燕帝终于爆。他拿起桌上的琉璃瓶，一个猛子往他头上砸去，“啪”地一声。晏慎云额角流了血，头一次听父亲冲他咆哮道——

“打你出生以来，孤是哪里对你不好了，哪里不好！？处处纵容，处处忍耐，给你太子之位！可你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