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泠!”
温泠月在傅沉砚身旁,忽听见一道温和的叫喊,声音虽大,但却不失风范。
循着望去,那个华贵宝座上原先端庄的女子见了温泠月眼睛一亮,一下站起来朝她亲热地招手,示意她过来。
“儿臣拜见母后。”傅沉砚作揖,垂恭敬道。
皇后视线只草草落在太子身上一瞬,继而拉过同样作礼的温泠月,身旁另一个位置空着良久仿佛就是在等待她的到来。
一捧新鲜的腊梅折了几只,束起在座席旁,更是平添些风光。
“本宫有许久不曾见泠泠了。”皇后笑吟吟。
姑娘有几分诧异,记得几日前她似乎刚入宫看诊来着……
“无妨无妨,早听闻泠泠喜爱作画,本宫办的这场子你大可画个尽兴。”
此话一出,温泠月才现周遭已然支起无数画板子,设在各处风景前,有些女子已经三三两两兴致勃勃开始物色起画些什么了。
这场宴之所以冠上个名头,并非单纯的作画。
据说画的最好的那位能有皇后娘娘独一份的头彩呢。
“我猜啊,季家小五定是又要赢了,她祖父可是御前的画师,季小五做一幅画比我们绣个花都容易,谁能比得过她啊。”
“你别说,季小五技艺虽高,可莫非你把裴三忘了不成?裴晚姑娘又逊色到哪里去,同样是一顶一的绘画好手。”
“……”
女眷窃窃私语幽幽传入她耳,温泠月在园子里寻着方才落荒而逃的元如颂,心里又开始构思这园子是个没来过的,也不知哪有好玩的。
绕过几座莫名的楼阁,有宫人捧着什么走过,她拨开垂下的藤蔓,某个瞬间似乎看见元如颂的背影,可纵身拐入那条小道,见到之人并非元如颂,而是另一张熟悉的脸。
她顿时心一紧,幸好周遭并无旁人,那人鹤立在青石砖墙下,抬头同墙沿上的一只猫咪对视,没有察觉她的出现。
温泠月捏紧袖子,终究还是走上前去。
待她走近,那人仍旧没有朝她的方向看来。橘色的小猫沐浴在和煦日光下,阳光将她的绒毛照得纤弱,令她担忧下一瞬便要融于光里。
“泠泠,怎么来这里了?”男人接过从墙边跃下的猫,小心翼翼地抱在怀中安抚,侧眸朝她报以温和的笑。
姑娘只知摇头,有些犹豫,而他却先行开口:“莫不是特意来寻我?”
抬时骤然撞入他略带揶揄的笑眸里,见了自己手足无措的倒影,才恍然而知他是在开玩笑。
“请问裴大人可有看见阿颂?”
要说同他们三小无猜都相识者,自然还有裴钰一个。作为和善宽厚的邻家兄长,连张扬的元如颂在他面前都和顺了些。
当初裴钰去江南书院不告而别,所有人都在替温泠月惋惜——众人皆道温三喜爱裴钰,这一走,可要伤心透了。
只有元如颂不以为意,挑起一根糖条便牵着温泠月远离悠悠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