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拉过我带有戒指的那只手,抚摸着戒指。我的心脏一抽,又是一个能够看见戒指的人。
一滴眼泪从她皱巴巴的眼角滑落,她声音颤抖地说:“该来的,还是躲不过……”
什么意思?我再次看了眼木头,他也在状况外,因为他根本看不见我手上的戒指,也从来不相信我手上有一枚戒指。
小叭再次起了作用,他凑过来扶着老奶奶的肩膀说:“奶奶,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们送你去医院?”说着还对我使了个眼色。
老奶奶见状,赶紧扶着小叭站了起来,一句话不说,拉着我走近圆回型中间,双手把住雕有凤凰的筒子转动。“咔”的一声,筒子向上升去,地下升出了一截水晶圆柱,那柱子的中央嵌着一颗人头。我看着那颗人头,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悲伤从四面八方向我压来,这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木头和小叭也发现了不对劲,赶紧凑过来紧紧挨着我,他们正极力掩饰自己的惊讶。因为水晶柱里镶嵌的正是我的人头。
确切的说不是我现在的人头,那是我七八岁时的模样,木头自然是再熟悉不过,小叭从我的长相也能猜测出个七八分。只有单宇默默地皱眉,不知在思考什么。
不对!这颗人头不完全像我,他的耳朵上没有胎记。除此之外,我再也找不出不同之处。
“你认得他吧!”我们都还处在震惊之中时,老奶奶突然问道。我看着她不知该怎样回答。她似乎也没想要我回答,手拂向水晶柱轻轻一抽,水晶柱整齐的从中间裂开,一个水晶匣子从里面伸了出来,人头是装在一个水晶匣子里的。
老奶奶将水晶匣子捧在手上递交给我。我有些不知所措,小叭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我的后背,我看了眼木头,他微微点了下头,我木木地伸出手接过匣子抱在怀里,不敢再看那人头一眼。
“你把这颗头献给那东西吧!说不定它会放过你!”老奶奶直视着我的眼睛道。
献给那东西?是说无头尸吗?没错我是许下过诺言,如果他能保佑我们重回地面,我一定为他找回人头。说不定会放过我,所以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长得跟我一样……
();() 我的心开始绞痛,像是被一只无情的手不停揉捏。我连连点头,那只是无意识的行为。
老奶奶转动圆筒,水晶柱陷回地面,筒子恢复了原样。“来!我送你们出去!”
我胆怯地看了眼立在门口的巨型宝贝,老奶奶笑了一下,挥挥手,那宝贝隐退进黑暗,不见了踪影。我心说其实这样更让我发怵。毕竟它跟在身边,有什么动作我们能够第一时间反应,它躲在黑暗里万一偷袭怎么办。
老奶奶率先走向通道,我们四人相互看了看赶紧跟上。来到我们落下的地方,老奶奶指了一下墙角的透风洞说:“那是贼挖的盗洞,他们看上了祭坛上的东西,不过,进来的人,小花都已经解决了。你们说的人如果是贼,那也不用找了,给小花时间,它们会连骨头都不留下的。”
“不可能!赵启明是警察,他才不可能偷东西呢!”我马上辩解道。
老奶奶回头看着我抿了一下嘴说:“祭祀完成后,这里除了贼就没人来过!”
我默默地想,那么我们算是什么?
“祭祀?这里为什么祭祀?”小叭问道。
老奶奶笑了一下说:“凤凰!”我感觉那是戏谑的笑,这里祭祀肯定不止是为了凤凰,不然我手中的人头又是怎么回事?
小叭还想继续问,我知道我们有一大堆问题需要问,但是我不认为问这个奶奶就会得到答案,她甚至会给我们错误的引导。同时,我不认为现在追问她是个明智之举,毕竟我们能不能出去都在她的一念之间。我正要阻止小叭发问,木头已经下手悄悄掐了小叭一把。
老奶奶没在意我们的小动作。指挥我们站进金属圆圈,那是承重柱的顶端。老奶奶趴在地上摸索了,在圆圈中心扣了一下,承重柱迅速升起,我一手托着人头,一手迅速拉着单宇趴下。耳边的风呼啸着,我根本来不及看,已经升回到第九层,柱子顿了一下,老奶奶招呼我们下来,然后她扣住一朵祥云,“咔哒”一声后柱子再次升高,直至穹顶。
我愣愣地看着柱子,嘴巴张得老大,天!太神奇了!既然是要将我们送出去,为什么不直接停在第一层就好,何必要多此一举?不过老奶奶已经将这里的蜘蛛都驱散,整个第九层只有我们,当然还有墙角里裹在蜘蛛网里的小花。
();() “你们都被蜘蛛咬了吧!来把这个药擦了!”老奶奶递给小叭一个红棕色的瓶子。小叭接过将瓶子转手递给了我。我一边道谢,一边招呼来单宇,先给她检查伤口,单宇的手背和脖子后面都红肿了一大片。我打开小瓶的盖子,一阵奇异的药香从里面飘散出来。那鲜红色的药滴在手指上,一股能将手指冻结的冰凉迅速传遍全身,我想这药不会有问题,赶紧往单宇红肿的地方涂抹。红肿几乎在碰到药水就瞬间消散,只留下一个芝麻大的小红点。
在我给单宇和小叭涂药的时候,老奶奶从衣服里又掏出一个小瓶子,在手心里倒出两粒黑色的小药丸递给木头:“你们两个沾了小花的蛛丝,虽然那蛛丝没有毒,可是腐蚀性很大,你们还是吃点药驱散一下吧!”
木头谢过奶奶,接下了药丸。在一边看我给小叭涂药,我有点分心,分析着老奶奶的话,蛛丝没有毒,只有腐蚀性,据我所知腐蚀性的东西只需要外涂药物解决,内服怎么能够解决呢?
给小叭涂完药,我又给木头身上到处涂药,一整瓶药水几乎让我浪费光。我再次谢过老奶奶,她将药瓶收回口袋:“快吃药吧!”
木头将手心的药丸递给我,我用手指捻起一个,那黑色的药丸小小的,像一粒藿香正气丸,气味也类似于藿香正气丸。我看着木头,他的眼神闪了闪,我立刻会意,张大嘴巴,仰头将药丸丢进嘴里,又悄悄压在舌下,眼睛始终观察着老奶奶,生怕她发现我跟木头之间的互动。
我的担心显然有些多余,老奶奶的眼睛始终望着窗外。我刚才一直没有注意,此刻窗外已经灰蒙蒙一片,闪电和雷声虽然稀松,可空气变得无比沉闷潮湿,似乎一个劲在升温。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