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阔给程弈倒了一杯茶,又隔着窗户看着外面湿漉漉的庭院,意味深长的说道。
“我相信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
“当年之事也幸亏是你早有觉察,及时派寒寻赶往黎州,才算保住了宁王殿下一家,只是王妃自今年入秋后,身体好像有些虚弱不似从前那般康健了,我上次去黎州时,本想去拜见下王妃,只听世子说王妃病的有些厉害,近来卧病在床起不来身了…”
“那可找些好的大夫给医治了?”
看着林阔一脸担忧的神色,程弈冲他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镜春派已经给找了位颇有有名气江湖大夫为王妃诊治了,我近来也在京都寻了些上好的药,私下派人送往黎州了,你不必担心。”
“那便好。想想也是这些年王妃跟着宁王殿下四处颠沛流离东奔西走的,几年前那场刺杀她又替王爷挡了一刀,想来当时有些伤了心肺,也便是那时落下了病根吧。只是黎州不比京都,为保稳妥,明日便让寒寻传信给文先生,让他赶去黎州去好好看看王妃的病…”
“可是文先生不是还在京都有些事要处理吗?”
“我前些时日给了他一封密信,想让他在江湖上帮我打听打听查些东西,只是目前还没收到他的回复。”
“估计文先生还在打探调查吧。他虽曾出身江湖,也有一些江湖关系人脉,但毕竟他这些年一向深居简出,若真论起江湖势力,还是远不及九幽山庄和风满楼这些江湖组织。我上次在路上,路过一处乡村野店时,还听到有人在议论这九幽山庄和风满楼似乎结了仇,近来斗得有些厉害,还听闻那九幽山庄的庄主上官炎冥,在九幽山庄上下了九幽追杀令,要重金买风满楼大阁主蒹葭的人头,说是前段时间九幽山庄有人在西越死在了风满楼的手里…”
林阔突然心中紧张了一下,他即刻抬头看着程弈,急切问道。
“西越国?”
“嗯,我也是路上听人说的。这些江湖中人向来是只做买卖,不问缘由,许是风满楼抢了九幽山庄在西越国的什么生意吧,才惹得这位横行南周江湖的上官庄主要如此手段取对方性命吧…”
林阔握紧了手中的杯子慢慢放在嘴边,却觉得这口茶喝不出什么味道来,瞬间他脸上闪过一丝紧张忧愁,认真思索着。
究竟这西越国是什么样的生意才会让上官炎冥对外了九幽追杀令?当下能和西越国牵扯在一起的,能让上官炎冥如此上心的怕只有那本悲空山了吧。难道上官炎冥派出的高手没有拿到那本书?难道被风满楼的人突然跑出来给抢走了吗?那阿月现在又如何了?她会不会遇到了什么危险?
他想到这些,有些关心则乱,只觉得心中有些慌乱沉闷,程弈在一旁看着林阔脸色有些奇怪,急忙关切问道。
“亭松,怎么了?”
林阔回过神来,看着程弈,勉强闪过一丝笑意,说道。
“没什么,只是突然听说这些江湖事,一时感到有些好奇罢了。”
“好吧,我还以为,你又想到了什么有关系的重要事呢。对了,亭松,接下来你有何打算?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去黎州?”
林阔看着程弈有些期待的样子,他却心中有些怅然,一直以来,虽然程弈一直向自己表明陪伴追随的立场心意,但他作为程弈的多年好友知己,心中却是不想他掺和到这场冒险乱局中来的。
毕竟前途渺茫,这些年,林阔他或许早已看淡世事心如死灰,无非是想在死前完成父亲的遗愿,即使败了,他想无非是赔上自己的这条命,倒也算死不足惜。
可是程弈不一样,他背后是人丁兴旺圣眷正浓的文远侯府,无论未来南周国的皇权鹿死谁手,相信凭借着文远侯的聪明世故,这程家定然都会有一番好的前程。
更何况程弈本就是侯府独子,他会有光明璀璨的一生,作为他的多年好友,他已经帮了自己很多了,如今他又怎么忍心让程弈再陪自己赴这最后一场生死难料的赌局呢?
林阔想到这里,停顿思索了下,慢慢将手中的杯子放在了桌案上,认真说道。
“正则,你既知我要去往何处,便该明白接下来的这段路将会异常凶险,黎州之行不比往常,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旦踏出这步,我们便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你当真想好了,要与我同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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