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者皆是,两者皆不是。想用高大人也想用高大人的这支精锐,但不是为我做事,是为宁王殿下做事…”
“为宁王殿下做事?莫非这南周国的风向要变了?”
“哈哈…当真是有趣啊。程某突然想起,忠肃公刚承袭爵位进宫面圣那会,我们在文德殿门口,远远看着宋相和忠肃公说话,当时高大人也问了程某一句这样类似的话,我当时还建议高大人可以找钦天监去问问…想想都快一年了…只是今日我不打算建议大人去问钦天监了,我可以告诉高大人,这南周国确实要变天了…只是不知高大人在这场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中,准备站到哪家屋檐下躲雨呢?”
高诚看着文远侯这只老狐狸平静之下说着意味深长带着刀子的话…他慢慢拿起杯子,喝了口茶,低头思索着。
“选择在哪处屋檐下躲雨,要看哪处屋檐结实点吧…毕竟这雨下着下着,风吹着吹着,也可能会将房子冲垮,将屋檐掀翻的…万一从对面方向落下一道闪电来,这屋檐下躲雨的人可是要被劈中的!岂不更是得不偿失?你说呢?侯爷…”
“可若不提前选择一处屋檐躲雨,这无论哪个方向的闪电落下来,那头顶没有屋檐的人,肯定是要先被劈死的!不是吗?高大人…”
高诚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给文远侯轻轻添了一杯茶。
“侯爷,高某想知道,若我加入宁王殿下的阵营,他那边又能给我多少诚意?”
一直安静坐在暖阁之后的诚贞世子终于听到了高诚说出这句话,他嘴角露出充满算计的一笑,起身走了出来。
“高大人既然如此想知道宁王殿下那边能给大人多少诚意,那不如就邀请本世子坐下来,和大人好好聊聊吧。”
看到诚贞世子步履坚定的从暖阁之后走了出来,高诚有些慌乱的看了一眼文远侯,急忙起身行礼。
“臣高诚见过世子殿下…”
“不必多礼了,高大人,今天我如此上门叨扰,是想同高大人好好谈笔生意的。”
“谈笔生意?”
“正是。我听闻高大人有三子一女,如今大人三子皆已婚配,只有一小女,名唤婉清,尚在闺阁之中。大人这两年一心想为其寻这京都最好的夫婿,但公侯之家的男子,要么已有婚配大人没机会,要么人品低劣大人看不上,退而求其次,便是和大人同级别的高府了,可至今未能寻到满意…现在大人觉得,放眼整个南周国,还有比我更适合做她夫婿的人吗?”
“不…世子殿下的意思是…?”
“这枚先帝亲笔所书传位诏令的紫原令大人应该认得吧,十年前先帝本就欲将南周江山托付于我父亲,当今陛下不过是篡位夺权之流…你只需带着你手中的那支数万精锐站到我父王的屋檐下,待他日功成,我必兑现承诺,迎高家姑娘入东宫为太子妃…不知大人觉得这笔生意可还划算?”
高诚当然知道诚贞世子的这个承诺预示着什么,预示着他的女儿将会是未来南周国尊贵无比的皇后娘娘,预示着他高家满门荣耀的时代即将到来,预示着他隐忍十年终于等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高诚急忙恭敬朝诚贞世子行礼,信誓旦旦认真说道。
“臣高诚从今以后愿听宁王殿下差遣!若有二心,人神共弃!”
鱼蚕那日在与风满楼杀手的对峙中,为了挡住对方砍向诚贞世子的那一刀,直接挡在了世子殿下的前面,不巧她手中的剑被打落掉在了地上。
危急关头,她正欲一脚踢飞对方手中的刀时,那刀却落在了她的腿上,出现了一个几寸长的伤口,瞬间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衫。
此时鱼蚕扶着廊下的柱子,努力拖着那只寒寻刚给她换过药的伤腿往前轻轻挪动着…寒寻端着给她熬好的药走了出来,看到她又在折腾,急忙喊了起来。
“诶,你这小丫头…人家大夫都说了,你这伤要静养,不要乱动,这伤要是养不好落了病根…到时你们主令大人还有乌鸢那边,我怕是没法交代了…快坐下,来,喝药…”
“哎呀,我都躺了好多天了,不出来走走,实在难受,你看这伤口已然都开始愈合了,也没那么疼了…”
寒寻看着她一边噘嘴委屈一边将碗里的汤药一饮而尽,想到她这个小姑娘那么爱热闹,最近一直老躺着估计真的憋坏了。
“小丫头,你真的想出去走走啊?”
“嗯,当然了。”
“我想想啊…今天出去抓药时,还听说今晚好像前面不远的长河边有庙会,那晚上,我带你出去转转透透气吧。”
鱼蚕听到有庙会,寒寻竟愿意带自己前去,突然两眼放光,咧嘴笑了出来,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一个劲的冲寒寻直点头,寒寻看着她这副特别可爱天真的模样,宠溺的笑了笑。
在去河边庙会的路上,寒寻一会背着她,一会扶着她,走了大半个时辰,总算是赶到了。
庙会上,张灯结彩,人头攒动,欢声笑语…有捏糖人的,有卖糖葫芦的,有舞龙舞狮,有杂技杂耍,还有绚丽多彩的烟花…
寒寻陪她看了一处又一处,给她买了一包又一包她爱吃的,陪她逛了一家又一家的裁缝铺子,买了一件又一件的好看衣衫。
后来寒寻趁她站在桥上看花灯时,悄悄离开了一会,正当她轻轻踮着那只受伤的腿,在原地转圈四处寻找寒寻时,寒寻满面春风的往桥上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