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女懦弱胆怯,进门见得马玉颜,使劲揉了几下眼睛,忽然哭道:“公主!”
马玉颜扑过去将少女紧紧抱在怀里。
主仆二人抱头痛哭。
哭了许久,马玉颜才将那侍女放开,低声问了她几句话。
江陵驻地的臣属侍从已经全部接来,有人熬不过折磨已经死了,有人受了伤,好歹大半都还活着。
马玉颜到风沙面前叩拜几下,挺起上身,举手发誓:“马玉颜以性命起誓,从此视公为主,终生不负。”
风沙这次没有避开,也不再忌讳男女之别,伸着双手探过去,将她扶起。
“以后你管我叫风少,我管你叫玉颜。你的臣属就是我的手下,日常用度报账支取,我调几队弓弩卫,任你平常调遣护卫。”
风沙领她到案边,指着一摞书册道:“往后你来处理这些事务。若我有事不在,千金以下,二十人以下,你自可做主,事后说上一声就行。”
马玉颜恭敬点头。
“想必玉颜心急如焚,我准你一天假,会见臣属,安安他们的心,将来见面的机会恐怕不多。最好给我一份名单,写下几句评语,往后自有派任。”
打散分散是很正常的,他总不能放任马玉颜的人紧紧抱团。
这些人往先代表闽国驻于江陵,处理各类事务,正是他急需并且紧缺的人才。
之所以收下马玉颜,更多就是觊觎这批人。
别看仅仅百余人,哪怕其中只有一二十有能力的管事,立刻就能够撑起一二十处据点。
毕竟他不缺人手,缺的是能够独当一面的主事。
只要把马玉颜牢牢握在手心,他又有足够的能力庇护这些人的安全,忠心便算无虞。
关键都还是熟手,拿来就能用。
所以哪怕马玉颜是个傻子,他也大赚特赚。
至于她到底够不够资格当军师,那就要看她到底有没有这个能耐了。
马玉颜犹豫少许:“玉颜希望留几个人在身边。”
风沙点头道:“我刚说了,二十人以下,由你支派。”
马玉颜再次并膝跪下,叩首道:“玉颜心中太多感激的话不知从何说起,往后定当为风少尽心效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一切恍然如梦,不久前还是任人羞辱不敢反抗的亡国公主,现在忽然有人愿意给予庇护,给予尊重。
心中百感交集,没有经历过这种强烈落差的人,永远无法体会她现在的心情,忍不住热泪长流。
马玉颜告辞之后,风沙向云本真道:“玉颜公主乃是家臣,你往后要对她恭敬点,不要当作你手下那般呼来喝去,知道吗?”
他真担心云本真那媚上欺下的毛病时不时又犯,不得不严厉叮嘱一番。
家奴和家臣不一样。比如云本真的一切都属于他,包括性命,当然任他予取予求。
家臣干的不爽是可以甩手走人的。两者地位截然不同,对待方式自然也不一样。
云本真赶紧应是。
风沙撑了个大大懒腰。琐碎的日常事务终于有人帮忙分担,往后不用每天累得像条狗一样了。
刚换了衣服准备上床睡觉,剑侍来报,苏环来了。
风沙只好披上外袍,出去待客,挤出个大大的笑脸:“也就找你帮点小忙,不至于大半夜打上门找我要酬劳罢~”
苏环没好气道:“江陵四灵又不是我一人说的算,自从兼下朱雀主事,任松盯得可紧了。我才把人从李六郎手里要来,他就找我讨个说法。”
风沙冷哼一声:“你就说是我的意思。讨说法?哼,他敢伸手,我就敢斩。这小子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这可是你说的。”苏环顿时放下心来。任松见到风沙,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风沙愿意把事情扛起来,任松保证不敢借题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