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恒心与耐心,慢慢磨他的“铁石心肠”,如今换作他,亦有足够的耐心与恒心,去磨她。
“要与我试试么?”
他握着她的手腕,捏住她的寸脉,温言柔语:“卿卿,你的心未必有你的嘴硬。”
她的脉搏在他的话语下,跳得更快。
西下院。
一干侍女已经困在院中两天没有出去。
虽然吃食照常有人送进来,但没有任何站出来给她们说明被关的缘由。
“该不会是谁偷了素心姐姐的东西吧?”
“她哪有什么好东西,她那赌鬼老爹早把她搜刮得一干二净了,更别说还有读书的弟弟和待嫁的妹妹等她照应。”
“嚯,难怪我看扶光院里的一个个比她年纪小的都嫁出去了,偏她还在,还当是舍不得谢二郎呢!”
先前说话的侍女“嘁”了声,“二郎要是喜欢她,早把她收了。”
芩娘子坐着椅子上嗑瓜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旁边的人见她镇定,都朝她讨个安心话。
芩娘子道:“不过是例行检查罢了,我倒是无所谓,等老夫人回来,自然要叫我前去伺候。”
旁边人了然,老夫人最是信赖芩嬷嬷,连带着嬷嬷的侄女儿芩娘子一并疼爱,这是爱屋及乌。
院子正闹哄哄议论,只见几名管事鱼贯而入,面色凝重。
众人皆静,不敢出声。
管事在内庭站定,环视一圈,最后伸手一指道:“芩娘子,劳烦移步,郎君有话要问你。”
四周的目光聚在她身上,芩娘子脸上忽青忽白,她站起来,几下拍干净手里的瓜子壳,“郎君找我何事?”
这个时刻,她也不至于蠢到以为谢二郎召见她是一件好事。
“芩娘子确定要在这儿说吗?”管事面无表情。
芩娘子抿着唇,恨恨盯着管事。
两日后,罗纨之就听到说是找到了那个给她下药的始作俑者。
正是那位芩娘子。
物证、人证皆有,只是她始终不肯认罪,咬定自己是被人冤枉的,要等老夫人回来还她清白。
因着老夫人的关系,管事也没有办法强逼她,只好先把人关起来,等郎君回来再议。
谢二郎在这期间出了一趟远门。
所以芩娘子一连关了二日。
罗纨之“被迫”休息了几日,直到她实在再没什么不良反应,才得以照常到家塾上课,课余时间除了文渊阁就是打理她的生意,重归平静的生活。
只是这些时日,南星、天冬两个总有一人会跟着她,罗纨之知道这是谢二郎的安排。
她有些无奈,其实吃过这次亏,她的警觉提升不少,必不会那么容易再上当。
但两人说什么也不肯放弃,也是怕郎君责怪,罗纨之只能由着他们。
权当是路上多了个说话的伴。
直到一日午后,一位嬷嬷带着几名健妇在去往文渊阁的半途堵住了她,要请她去见刚刚才回府的老夫人。
谢家老夫人原本姓王,是王家嫡系,身份是何等尊贵,而且以当年王家的显赫,她嫁入谢家算是低嫁的,所以即便现在谢氏如日中天,谢家上下依然对老夫人相当尊重。
罗纨之从清歌、素心以及南星嘴里就听过不少这位老夫人的旧闻,得出来的结论是——不好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