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在雾水落在身上的时候,惊叫一声,被第三排的防化服检查出细密的伤口。
所有受伤的人,全部被带出,单独罗列。
李杨神色有些落寞,他分明看见周围机枪阵地的枪口,已然对准被揪出的人。
他们,有的是战士,更多的是幸存者。
相同的是,他们好不容易才从满是行尸走肉的死亡中挣脱。
可现实残酷,他们又在最满怀希望的时刻,被宣告死刑。
雾气喷到身上,凉丝丝的,舒服极了。
但他知道,这其中自有门道。
那些没有被肉眼检查出伤口的人,能被喷出的雾气筛选出,自然是它能够让伤口产生巨大的灼痛感。
所幸,他自己并没有。
回头看看俞峰,他也没有。
防化服们从身前掠过,然后是荷枪实弹的战士。
直到所有人被过上一遍,又有人专门放新的作战服,集中收缴枪械。
李杨长了个心眼,穿上新的作战服时,将装着晶体的两子弹悄悄藏在口袋里。
人多眼杂,李杨将动作尽量做到不经意。
换好衣服,本以为检查完伤口便是结束,事实不是。
所有人又被带到另一个区域,这里密密麻麻矗立着混凝土修建的小房间。
说是房间,其实就是一个方盒,还不如称它为墓地更为贴切。
铁门打开,李杨等人被分开塞进去。
房间里,逼仄的可怕。
只有一张半米的水泥床,铺着一床脏兮兮的褥子。
床头,一块压缩饼干加一瓶水,便是今晚管的饭。
床尾,一个小皮桶,尿骚味直冲天灵。
显然,今晚的拉撒就都将在这里解决。
李杨有些无语,就这条件,比他在江明大酒店差了十个星云。
吐槽归吐槽,回归人类社会,总归是好的。
哪怕只是人类幸存者构成的残缺社会。
他也明白,现在的隔离自然是必要的。
左右也就熬一夜的时间,小事。
躺倒床上,李杨将压缩饼干揣到兜里。
冲着尿骚味,他实在是嚼不下去。
不过,其他饿了一天的幸存者可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咔咔啃得那叫一个香。
没有人说话,耳边,只有巡逻战士时不时响起的脚步。